“你有事瞒着我。”
谌玉生硬的话让祁年止住了脚步。
“怎么?写的东西就这么不想让我看吗?”谌玉嗤笑一声,眼神扫过被他放在沙发上的纸张,“既然已经腻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她往常平静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委屈:“我也没有多喜欢你”
“是吗?”
祁年略带严肃的声音打断了谌玉的话。
“可是,怎么办呢?”
“我好喜欢你。”
似是怕谌玉没听清似的,他好看的眼眸里如揉碎的千万星辰般摇曳着光亮,又说了一遍。
“说喜欢怕太轻慢,说爱又怕太沉重。”
“想了想,还是决定写封信给你,写到一半却又下不去笔。”
他的语气低沉得如同流水洇过青石,在微凉空气中燃起一场无声的燎原大火。
“我用了七年的时间,才有机会将这一页纸,再递给你第二次,却又总怕和七年前那样,刚递出去,你就会转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是不是不该叫这个名字,”他说得认真,平静的声音下藏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不叫这个名字,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七年前就在一起。”
他用整整七年时间,在等待一轮月亮的回眸。
却又在她靠近他的同时,仍是控制不住地想——
她是否,哪怕只有一点点,对自己有过真正的喜欢。
这样想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贪心,都已经能离她这么近了,还在肖想什么呢。
大不了这第二封情书递到她手上,她说几句奚落他自作多情的话,再一走了之——
可他等不起第二个七年了。
男人的声音清朗,像是湖水流淌在月光上般缱绻,谌玉的鸦睫控制不住地颤动着,就连信好像也随着他眸里的波光沉浮。
整整七年,两封情书。
一封祭奠情窦初开的悸动,一封却是七年等待后的诚惶诚恐。
谌玉的眼神望向那被他折迭整齐的纸张,似乎透过今夜凉薄的雾气,依稀窥得一身皤衣沉静的少年,在写第一封情书时的惴惴不安。
她会收到吗?
她会打开吗?
她会喜欢吗?
深秋的雾气凝重,再散开时,是他蹲坐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手里捧着被撕成碎片的纸页,一头白发在萧瑟中舞动,浓密的长睫掩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