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礼贤下士和平易近人不是演给这群人看的。
跟随回京的李元琼等人见状无奈,只能示意大家跟上,将帝后和太女送回皇宫,刚走出宫门,满头雾水的朝臣就将李元琼拉住,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李相,丰台山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啊李相,这世间岂有女子称帝的道理?”
“您怎么不劝着陛下一些?”
众人议论纷纷,除了讨论太女究竟是怎么当上储君的,还想不通太女的性情为什么与往日传言不符。
不都说景安公主慈和温良,最为仁善吗?
“诏书已下,我等听命便是。都是朝中老人了,妄议储君是什么罪名,诸位竟会不知?”
李元琼往日脾性平和绵软,这还是他第一次公开表现的这么强硬,反问一句就转身离开,对丰台山的信息半点不漏。
“若是无事,诸位抓紧时间上值吧。”
看着他毫不留情地甩袖而去,意识到他的态度变化,众臣眉头紧皱,心中更加疑惑,搞不懂几天时间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么大的改变,丰台山上有什么巫术不成?
围在一起的朝臣三三两两散去,当真各自回去上值了,私底下则加大力度打探秋猎期间的消息,原本定好对太女的种种行动纷纷停手,进入了观望阶段t。
气氛这般诡异,他们还是等等看吧。
太女看似只比皇子公主高出一级,实际上身份天差地别。朝臣对亲王、公主的弹劾司空见惯,对格外受宠的公主也就客气几分,留个面子情,不至于彻底得罪就好。
但对于储君,所有人都是慎之又慎。
从诏书下发的那一刻开始,无论众臣对婉月有什么意见,认为“太女”有多荒谬。她都是国之半君,跳出了臣子级别,在大楚拥有着仅次于昌平帝的地位。哪怕朝野上下再多不满,明面的态度也必须拿捏到位,否则就是僭越,是大不敬。
从公主变成太女,婉月飞跃到了全新的天地,她如一条跳出龙门的鱼,正在适应自己的身份转变,除了接手权势名望,还要调整心态和眼界。
她往日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一切事物,都是属于臣民的思维,属于打工人的规则。她现在需要一定的时间去重新学习,打破往日的思维惯性,蜕变为一个合格的统治者。
这也是婉月明明可以直接上位夺权,却偏要花费口舌劝说昌平帝,让他捏着鼻子认下太女身份的原因之一。
她需要一名引路人。
这些道理并不是能在短期内领悟出来的,既然有前辈能够请教,她何必要自学呢?
据她这些年的管理经验,当不当得好一位皇帝,与自身的才华、品德没有半点干系,重点在于心性和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