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小姑娘歪头贴贴她的手臂,“外面的饭菜不好吃。”
“那你还爱往外头跑。”谨妃斜她一眼。
“不跑啦。”婉月亲昵地抓着母妃的衣袖,“月儿不出去了,就在宫里陪母妃!”
“就会撒娇。”谨妃就笑了,笑完又叹了气,“你都有公主府了,哪还能在宫里陪我啊。”
“可我还小呢。”婉月眨了眨眼睛,“有公主府,我也要留在宫里陪母妃!”
“好。”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谨妃牵着她一起回宫。
忧事
与婉月不同。瑞王回宫就被送回房间,乘坐着密不透风的马车一路进到院子里,又拆掉房门,几名宫人将他从马车直接抬到床上,床边垂落的帘幔一层层拉起。
即使这般小心翼翼,行走间带起的气流还是让他喉头发痒,忍不住咳了几声,引得众人一阵兵荒马乱,连忙要去请太医。
“我没事。”他伏在床上喘了口气,摆摆手阻止了宫人们的举动。
“殿下,您喝点水吧。”
守在床边的宫人捧着一杯温水送来,看着他眼眶微红。
曾经仗剑纵马的少年王爷,此时彻底变了模样,躺在床上脸颊消瘦,发色枯黄,因方才几声咳嗽而呼吸急促,靠在枕上用力喘着气。虚弱狼狈的模样若让皇帝皇后看见,绝对认不出这是他们满心骄傲意气风发的长子。
瑞王对他的呼唤没做出任何反应,眼帘半阖低声说道,“不必。”
“殿下……”
宫人还准备再劝,却被他不耐地直接打断。
“都出去。”
“是。”
到底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宫人担忧地看他一眼,低头擦了擦眼泪,帮他掖好被角,合起床帐,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到门口。
瑞王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的动作,等眼前的光线暗下,声音消失,全世界只剩自己一人,他才牵动嘴角,自嘲地笑了。
瞧瞧,他已经变成所有人眼中的瓷人了。
谁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的,仿佛多吹口气他就会死了。
出发之前,谁能想到会是这番局面?
这种困在暗无天日的室内,吸一丝凉气都会重病垂死的活法,真的有必要继续活着吗?
还不如直接死在蒲州算了。
靠在床上半睡半醒,不时侧过头轻咳几声,好不容易感觉胸口舒缓几分。外面又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情绪更加倦怠不耐,听见宫人犹犹豫豫地开口禀报。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
“不见。”
他断然拒绝,顿了顿又补充道,“就和母后说我睡了。”
“这……”
宫人面色为难,站在原地迟疑片刻才硬着头皮往外走,推开门对上了皇后急切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