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近来重新整顿漕运,原先的路子走不通,事情可能一时半会处理不好。”林豫想起自己在京城人脉还是短缺了些,目光忽然瞥向隔壁问沈瑶道,
“先前说是给隔壁送豆腐去的,如何了?”
沈瑶想起隔壁那尊大佛,微微扶额,随口敷衍道,“忘了,明日送吧。”
翌日沈瑶没遣人送豆腐给谢钦,却撞上平陵亲自排队来铺子买豆腐。
总不能就这样纠缠下去,沈瑶将平陵唤了进来,示意他坐。
平陵不敢,陪着笑,“您跟前哪有小的坐的地儿。”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平陵在整个京城几乎是横着走,对她还如此礼遇,只能说他还把她当旧主。
“平大人如此客气,那便是我唐突了。”
沈瑶也站了起来。
一声平大人可把平陵唤得心惊肉跳,他不得已挨着锦杌坐了些。
沈瑶笑着坐下,随后开门见山问,
“他还好吗?”
平陵这回丝毫不含糊,眉心蹙紧,“不好。”
沈瑶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老太太应该在给他议亲吧。”
平陵苦笑,期期艾艾望着沈瑶,“您又不是不知道爷的性子,眼里心里哪还能容得下旁人,谁劝都没用,主子已多日不回府,不上朝,害得宫中折子都送来了这里。”
这话说得好像谢钦多么爱她似的,沈瑶也懒得与他分辨,
平陵抓着机会又道,“他没料到自己能活着回来的,您别怪他。”
沈瑶失笑,“我怎么会怪他呢。”
越到后来她越能理解谢钦,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着实不能耽误了对方。
“毕竟都过去了,我也不可能一直等他呀。”
“主儿,您就原谅他吧,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平陵含着泪从锦杌滑下来跪好,
沈瑶险些笑出来,“你说什么玩笑话,我马上要嫁人了,这九阳巷邻里街坊哪个不知?”
平陵面露痛苦,咬着牙道,“您就不再多处一处吗?万一那林公子不是您想象中的人呢,您还没去他老家,并不知宅门后院的艰险,您还”
沈瑶平静打断他,
“平陵,我和他之间门不可能了。”她露出恬静又浅淡的笑,
“即便没有林豫,我也不可能与他重归于好。”
谢钦不过是看着前妻改嫁他人,心里不甘,不舒适而已。
“快些给他定一桩门当户对的亲,有了新人自然就忘了旧人,日子越过越开阔,没有过不去的坎。”
又过了两日,天气闷热,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堵被谢钦重新堆起来的烂墙被暴雨一轰而倒。
而这次,林豫恰恰陪着沈瑶在后院木亭里用晚膳,听到这声响,二人不约而同投去惊愕的目光。
雨幕潺潺,一人青玉而冠淋湿了衣摆站在墙后,双目清冷而空洞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