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下去了,陈琛微微地露齿一笑:&ldo;不止是你,我若不说,全天下没人猜的透我的心思。&rdo;他突然皱起眉,低低地呻吟一声,攀住方扬的手轻轻在他臂上一捏:&ldo;你怎么--&rdo;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瞬间,方扬突然侧手望腰间一探,&ldo;沙漠之鹰&rdo;展翅而出,陈琛避身一让,抬臂撞向方扬的右手腕,另一只手擦过方扬的手肘顺势一扭,方扬只觉得眼前一闪,便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着他的脑门,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这个一向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是怎么出手的。他抬眼,望向持着银白色手枪,好整以暇看着他的陈琛。他手中握着的是枪谱之上,名列第一的--极地银狐。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地可怕。&ldo;何必这么吃惊?&rdo;陈琛仿佛真地叹了一口气,&ldo;我们在一起十三年了,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rdo;&ldo;可你在想什么,我却真地不知道。&rdo;方扬闭上眼,大势已去。陈琛突然放声大笑:&ldo;我想什么你不知道?对,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十三年前我经历的那一切你不曾亲历!我刚才为什么没有一点动情--那是因为我动不了!!&rdo;方扬微微睁眼,身子一怔。陈琛剧烈地喘息着直起身子,笑仍未止,因而发出一种类似抽噎似的扭曲嘶笑:&ldo;我卑鄙无耻,冷血无情?对!若不是这样,当年我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来!这一切是谁造的因,我就要他十倍奉还!钟庆林仅仅是死还远远不够!我要他生不如死,要在他身上将当年的仇一点一点地算回来!&rdo;方扬打了个激灵,他执念之深,仇怨之大,居然能在过去十年里见着钟庆林也依然笑脸相待,这是怎样一种煎熬和忍耐!陈琛笑够了,才顺手擦去眼角溢出的一点泪光:&ldo;阿扬,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如今大事将成,你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rdo;方扬的嘴唇动了动,随即道:&ldo;琛哥,我要叶靖生。&rdo;陈琛眼一眯,狠狠一掌甩在他的脸颊上!陈琛走出书房,平静地看着门前十数个荷枪实弹的手下。&ldo;看着他,别让他出房门一步。其他计划照旧。&rdo;&ldo;是!&rdo;黑衣人木然地一点头,&ldo;那若方先生强行突围--&rdo;&ldo;…开枪。&rdo;陈琛扬起头,缓缓地说道。一个人走到楼梯的尽头,身后没人敢跟着他--跟着一个喜怒不定阴险狡诈的老大。他突然感到一阵凉意。高处不胜寒。陈琛,你,赢了吗?p9:30pc总部&ldo;他一直这样?&rdo;裴浚双手环胸,轻声道。微微安道:&ldo;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滴泪都没流过,连身上的伤都不让处理,华小杰的尸体是他亲自焚化的,碰也没让人碰一下。&rdo;裴浚扯了扯嘴角,叶靖生你对谁都情深意重,只除了我,就为当年一件憾事,你要恨我一生。&ldo;都出去,我和他说两几话。&rdo;裴浚关上门,坐在靖生对面,默默地看着他。仿佛就只在一夜之间,叶靖生苍老了十岁,双眼熬满血丝,却如一滩浑浊的死水,毫无生机。&ldo;阿生,杰仔的死我很遗憾--&rdo;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这话凉薄,似乎在当年叶龄出事后,他也是怎样&ldo;一脸诚恳&rdo;地对他抱歉的。他清清嗓子,转言道:&ldo;外面都闹成一团了,到处都在械斗,可是我们都知道,鸿运是占了上风了--&rdo;叶靖生木然地坐在那儿,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拉出来,把杰仔的骨灰一点一点地装进坠心之中。裴浚觉得刺眼,一把拉住他的手:&ldo;阿生,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rdo;叶靖生缓缓地抬头,哑着声音道:&ldo;那是做什么的时候?裴警官,你告诉我?找他们报仇,再帮你升一次官?!&rdo;裴浚一时语塞,怒道:&ldo;你为什么总这样想我!我就是对不起天下人也独独没有对不起你叶靖生!我提醒过你注意方扬,是你要一意孤行!&rdo;他顿了顿,又道:&ldo;你身上的那只手表,我拿去鉴定科了--根本没有什么芯片,什么证据,就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手表,方扬他一开始就是在耍你!&rdo;靖生的双眼似乎在这一刻颤了一下。…&ldo;我就是个赌鬼,疯了的,就看你庄家有没胆子和我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