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王听后,用一种非常玄妙的目光看着他。
闫家人似乎都对钱粮之事格外在意。
前有闫怀文密信建议他抢在朝廷发兵前,拿下西州!
西州境内矿山遍布,齐王一脉之富庶,众所周知。
若能功成,关州……大发!
后有闫怀安自荐带兵往乐山,英王有点琢磨过来了,这厮口中打探西州动向怕是顺带,逮着机会劫西州的粮草才是真!
看闫二说起这话头那一脸按耐不住的激动。
只打探消息,能这么激动?
连带英王也有些心痒了。
“怀安,你说,咱们关州军若对上西州军有几成胜算?”
闫老二苦苦思索,而后道:“这没法说啊王爷,都说西州兵强马壮,我倒不觉得,马真的比咱壮吗?兵比咱强?不见得!”
英王来了精神,从椅子上出溜下来,与闫二的视线拉平,倚背伸腿,坐到了地上。
“你细说说。”
闫老二拿出自己当日考试时的状态来。
撸起袖子,喝了口茶,双手比比划划,侃侃而谈。
“咱们和西州的马都是从关外来,他们喂的好,咱们也养的精心啊!以前可能没他们多,可咱打完了北戎以后,缴获的军马可不老少,几路边军瓜分的干净,都给将士们配上了,战马这一点,咱不输!”
“西州装备比咱好,咱看的真真的,衣甲都新,可真到了战场上,生死相搏,再厚再结实的铠甲也无用。”
“咱关州军有一条是他们比不了的,咱这边常年历战,都是百战之兵,而西州那头,据我所知,他们好多年没正经和西戎大规模的干过架了,小打小闹可练不出强兵来,真正的战士,还是得见血!”
就像他们村子的人,自打杀过蛮子见过血,那变化可太大了!
闫老二说的异常认真。
这些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可能浅薄,可能不对,但有什么关系,王爷想听,他就说。
“再就是,咱们要真打起来,打守城战或是主动出击,还不一样!”
英王听得更认真了,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王爷,一个总旗。
一个坐着,一个蹲着。
两颗脑袋越靠越近。
“北戎打过来的时候,咱虎踞就是守城战。”
闫老二严肃道:“打的艰难!”
“城外的人可以用任何法子攻城,只要有效,不计后果,他们可以选择任一时间攻城,有力气来一波,没力气歇一歇,可咱城里的就不行,咱得死盯着,留意城外的动静,哪怕轮流值岗休息也不中,人不能离的太远,更不敢睡死,时时刻刻都在生死存亡的紧张中,城里物资也有限,就那么多,最怕持久战,乡亲们倒是出人出力全来帮忙,可也只有少部分知道该做什么,他们其实很听话,也真的能帮上忙,但前提是有明确发号指令的人,这个人一旦出了问题,乡亲们就惶惶不知所措……”
“我觉得咱们日后可以搞一搞演习。”
闫老二越说越来劲,嘴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一路扮作敌军来攻,一路守城,再带上乡亲们,给他们分派分派任务,哪些去城门搬石头,哪些带着老弱妇孺躲藏,藏在哪,街面上不能乱,还得安排几队巡街的,真被敌人杀进来……老百姓还是能跑就跑吧,最好整几条出城的密道,让人带着大家伙逃,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闫老二猛地顿住,察觉到自己跑题了……
不过没事,他脸皮厚,自然切换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