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姓公主,这在北燕还是头一遭,自然有御史弹劾这于礼不和,不过淳熙帝心意已定,乾坤独断,朝中的大臣也不敢多嘴,左右是封个公主,又不是太子,何必去违逆陛下的心意,这段时间淳熙帝是越发敏感易怒了,大臣们都战战兢兢,深怕一个不好糟了贬斥。不仅封了公主的名号,还特赐了公主府,食邑千户,竟然比刘勋这个敏王赏的还要多。“郡主,啊呸,瞧我这记性,总是改不过来,公主,这是送来贺礼的名单,你可要过目。”秋蝉一踏入院子,大老远地便嚷嚷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徐晗玉倒是处变不惊,秋蝉的尾巴可是要翘到天上去了。这公主府不算大,但是胜在别致,徐晗玉正在给自己住的这处院子提字。“幽篁院,”秋蝉念出声来,“独坐幽篁里,弹琴复自然,公主真是喜欢竹子。”徐晗玉笑笑,这小院的确很合她心意,“好了,吩咐管家找个上好的工匠把这字刻上,其他院子的就不改了,也别铺张。”“礼单我也不看了,全部收入库里,若有特别贵重的,你就在库里找一找,回送一个价值相差无几的。”秋蝉点点头,“别的也都没什么,就是林姨娘这次可是下了血本,送了好些礼,还有一串上好的菩提珠子呢,是以浩哥的名义送的。”“眼看着浩哥大了,她也知道我那爹是个靠不住的,自然只能指望我了。既然如此,林姨娘那里就别回礼了,免得她又多想。”“对了,”秋蝉有些愤懑,“还有英国公府竟然就送了一些寻常锦缎,实在是敷衍的很。”徐晗玉并不恼,“英国公府就顾子宁一个独苗,因为我去了边疆,国公夫人不知多难过,顾子书想来也是恨透了我,能送点礼把面子敷衍过去已经不错了。”她顿了顿,反问道,“还有呢,还有谁送的礼值得说道一番么?”秋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了,这次各家送的礼都挺贵重的,不过也没有特别值得说道的了。”菡萏一直在一旁听着,看徐晗玉的神色猜到了一点她的心思,“就没有旁的了?那位谢玉林呢,他送了什么?”徐晗玉瞪了菡萏一眼,倒也没说话。菡萏笑笑,知道自己猜对了。“谢斐谢郎君?他好像送了一副松山先生的字画,虽然不算寒酸但也没特别珍贵,毕竟松山先生可曾是公主的老师,咱们库里他的字画不知堆了多少呢。”菡萏一愣,徐晗玉倒是轻笑出声,这个记仇的人。-------------------------------------搬了公主府,徐晗玉还是照旧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一心俢她的书。这一日,菡萏从门外匆忙进来,给了徐晗玉一封加急的信。徐晗玉放下笔,展开信纸,她目光快速扫过信中内容,果然如她所料。对于宁州叛乱一事,淳熙帝还是起了疑心,也不知是谁给他下的眼药。“先不要打草惊蛇,这件事背后是谁的人还不好说……谢斐那里呢,南楚的人和他联系了吗?”菡萏摇摇头,“我也正觉得奇怪呢,自从放榜那日我们截获了那张纸条以后,谢斐那里丝毫没有动静,金都附近的郊区我也派人探访过了,没什么异常,若不是他们真的按兵不动,那便是他们的人太过厉害,躲过了我们的探查。”徐晗玉将信纸放到桌上,“恐怕二者皆有,无碍,左右他们有什么动静都绕不开谢斐,盯紧谢斐就行,他最近都在干什么?”“没什么特别的,还是照常上值,闲了就和金都的一些纨绔子弟厮混,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人家,其中有些人和敏王倒是有些关联,此外……他最近和英国公府走的似乎很近。”“顾子书?”谢斐似乎格外关注她。菡萏点点头,“顾女郎时常去郊外的寻音楼,有时候谢郎君也会去,倒是也没做什么。好像就是聊聊天,喝喝茶。”聊天喝茶?她怎么不知道谢斐有这个闲心。“他巴结英国公府做什么,难不成还痴心妄想能娶到国公府的女郎不成,英国公可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看的上他。”徐晗玉自己都没发觉她今日的语气格外刻薄。不过菡萏却觉得,以在江州的时对谢斐的了解来说,他不像是个能违逆自己心意趋炎附势的,何况就他现在的处境而言,英国公府也帮不了什么大忙,他真要出卖色相,有太多的人选都优于顾子书了,便是来巴结公主效果都要好上百倍,他这么做,多半只能是出于他自己的心意吧。这话可不敢在公主面前说。菡萏想要岔开这个话题,又提起另外一事,“马上要到四年一度的珍奇会了,为了展现金都的风采,上头放话下来今年连风雅集都不办了,责令各家商行好好筹备此次的盛会,彩衣楼也接到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