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来探班,当然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就?动身,总要提前打?招呼沟通好。到了?地儿,也不好直接进去,还得先?打?电话。片刻后,徐景洲的经纪人程松和另外一个?人从里面出来。
“这位就?是顾总吧,你好你好。”来人走近,笑得很热情?。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顾盼,心中暗自称奇,面上?也不觉带出几分来。顾盼见多了?这样的眼?神?,倒也不以为忤。
“这位是宋景阳副导演。”程松在一旁适时地为顾盼介绍。
“宋导你好,”顾盼也笑着客套,“我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顾总太客气了?。”宋景阳连连摆手,“咱们先?进去吧,里面还拍着呢。”
然后,他注意到了?秦舒雅,迟疑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一朋友,好奇,跟着来长?长?见识。”
顾盼说得随意,秦舒雅微笑点头,并不多言。一行人步入片场。
“这场是景州的戏。”
程松边走边低声解释,顾盼“嗯”了?一声。
进去片场之?后,顾盼并不着急去与剧组负责人会面。她拦住了?副导演:“等等再过去吧,免得打?扰了?正常拍摄。”
一群人就?靠在边儿静静地看着。剧组的其他人看见副导演和程松都陪着,也意识到这是来探班的,主动让出些空来,方便顾盼看得更清楚。
这场戏的内容很简单,就?是杨云烨带着一队骑兵从远处疾驰而来。只因为是群戏,人比较多,本身就?容易乱,骑马相对也具有一些危险性。
有危险的还不单单是演员。摄像师在皮卡的车斗上?,手把着摄像机,大半边身体悬在外头,镜头使?劲儿往前伸。这要前面有个?坑车子颠簸一下,不小心掉下去就?得直接滚到马蹄底下。
此外,还有其他细节上?的许多要求,实际拍摄就?非常繁琐了?。虽然拍摄前已?经演练过两次,正式开拍后还是问题不断。
导演连喊了?两次“卡”,一群人牵着马返回去重新再拍第三条,秦舒雅忍不住感叹:“原来电视剧里一段不起眼?的镜头拍起来都这么麻烦啊!”
顿了?顿,她又忍不住道:“这看着场面乱糟糟的,演员也灰头土脸,也不像剧里看得那样啊。”
“你以为呢?”典型的外行话把顾盼逗乐了?,“再精彩的戏,拍的时候都是镜头底下一遍一遍的抠,特别枯燥。”
“拍戏是苦差事,拍好戏就?更苦了?。不然为什么很多人都更乐意做明星?”顾盼有感而发,“赶上?反季节拍戏,冬天拍夏天的戏份,为了?避免说话时呵气,嘴里得事先?含着冰块,夏天拍冬天的戏份,用化肥造雪,天气热一挥发,那味儿能直接冲到人脑子里,七八天过去还头疼犯恶心。”
“就?这骑马的戏,危险性先?不说,那戏服底下根本垫不下厚一点的防具。”说到这儿,她抿嘴笑,歪头到秦舒雅耳边低声道,“多拍几场,每场磨上?几条,到散戏的时候,我估计徐景洲都恨不得叉着腿学螃蟹横着走。”
徐景洲是会骑马,但会骑,和没?什么防具长?时间骑,那就?是两码事了?。尤其是没?有经过长?期考验的大腿内侧,那滋味儿
“当着迷妹的面揭人短,哪有你这样当老板的,真够可以的!再说我跟你翻脸啊!”秦舒雅没?好气地推她一把,但脑子里一想到那种画面,自个?儿也不由笑出了?声。
这一场戏,前后拍了?五条,导演才喊了?过。这时候,演员和摄影师已?经快要被飞溅起来的尘土给灌饱了?。
徐景洲是自家人,又是这场戏的主角,顾盼的注意力自然在他身上?,这会儿微微颔首。这场戏虽说不需要什么特别复杂的表现层次,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发挥空间。
身姿挺拔,目光炯炯,神?色坚毅又不失锐气,无可阻挡的凌厉气势扑面而来,俨然就?是那位英姿勃发意气飞扬的少年?将军杨云烨了?。
秦舒雅也找着些门道,看得入了?神?,早把顾盼之?前的调侃抛到了?九霄云外。
正当顾盼收回视线要转身时,余光忽地瞥见另外一个?人,不由得一愣。她扭头小声问程松:“紧跟着徐景洲,在他左后方的那个?,也穿着盔甲的是谁?是演员还是当地找的群演?”
“是剧组的演员,叫白聿,剧里演得是杨云烨的副将。”程松瞭了?一眼?,奇怪问道,“他怎么了??”
“没?事,看他挺精神?的。”顾盼轻笑一声,并不多说。
挺精神?……这算是什么形容?
程松一时无言,摸不清自家这位老板是什么想法。难道是看好这个?白聿?而且,这远远一瞥,就?是火眼?金睛,又能看出什么来!宋景阳在一旁听着,也不禁有点儿好奇,这个?白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过,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谁也没?往心里去,除了?秦舒雅。她狐疑地看着顾盼,总感觉事情?并不简单,她一准儿是在琢磨什么东西呢。
“别看我,”顾盼冲她示意,“看那边,你不是来看他的嘛,总盯着我干什么。”
秦舒雅不屑:“哼!”
这场戏拍得费劲,拍完之?后,工作?人员需要处理一下场地才好拍下一场,演员也有需要整理衣服、补妆的,导演干脆喊了?休息。这会儿暂时没?事,宋景阳才引着顾盼过去。秦舒雅懒得过去应景,叫上?顾盼的助理,俩人在周围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