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竹他比她大七岁,是父母在世时收养的孩子,不管是父母还是爷爷都对他都视如己出。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三年前,她发现自己大概是喜欢上他了。当时她就慌得够呛——但凡是具有正常世界观的人,任谁忽然间发觉自己居然对自己的“哥哥”起了这种心思,都很难想得开吧?
多了这么桩见不得人的心事,她哪儿还能坦然地面对温竹?日常相处时,一边充满负罪感地暗自唾骂自己,一边控制不住地找茬儿吵架闹别扭。
这会儿想想,也亏得他脾气好,自己那么个作天作地法儿,他竟还能百依百顺。不过,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就看上他了不是?
怪你过分美丽,才会让我过分着迷,就是这个道理!
她顺理成章地把黑锅甩出去,抚平了心中那一丝微乎其微的不好意思。
温竹站在书房门口,等了半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他不由紧皱着眉,有心再敲一次门,已经举起手,又犹豫了。
大概是叛逆期的缘故,这两三年里,瑶瑶是越发不乐意和自己相处了,别说好好地说话,就是打个照面,都恨不得绕着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她不肯开门,肯定是不想搭理自己,再敲一次门,说不定又引得她不耐烦地发脾气。
在外雷厉风行的总裁此刻优柔寡断地像是换了个人格。
他正犹疑着拿不定主意,顾盼拉开了门。
“找我什么事啊,”她微微仰头看着温竹,轻笑一声,“大哥?”
“瑶瑶,你……”天知道她都多长时间没喊一声“哥”了。温竹愣了一下,眼中不由地露出些许惊喜,“我听王婶儿说,你回来的时候,好像身体不太舒服,就……”
话说到一半,他才刚放松下来的心弦在看清顾盼苍白的脸色时再次绷紧。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着急问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里难受?”
顾盼不太自在地稍稍后仰,温竹的手忽然停住,悬在了半空。他苦笑一下:“我忘记了,你别生气。你哪儿不舒服,我去给医生打电话。”
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她因为他摸了自己的头顶,发过一次脾气。想起之前的事,顾盼难得良心发现,生出点儿歉疚来。她笑了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饿了。”
温竹简直要被这个笑冲昏了头脑:“饿了?你等着,我去给你下碗面。”
也不等顾盼答应,他就着急忙慌地下楼。顾盼趴在走廊栏杆上,看得眉眼弯弯。
等她换了身衣服坐在餐桌前,温竹已经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她就双手托腮看着他。
他是那种精致却不失英气的长相,早前还稍显青涩,这几年磨练出一种渊渟岳峙的气势,两相结合,最是那种能招蜂惹蝶样子。即便现在正站在锅台边儿上,也不失风度,让人挪不开眼。
视线往下挪一点儿,许是厨房有些热的缘故,他把衬衫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半露的锁骨在水汽中若隐若现。袖子松垮垮地挽起,小臂的线条流畅有力,握着筷子的手指修长,骨肉匀称。再往下看……
看着看着,顾盼感觉心口有点儿发热,脑子里想的全是“攻略哥哥的n种方式”。至于困扰了她许久的什么“背德”的负罪感,那纯粹是自寻烦恼,她和他又没什么血缘关系!
温竹正沉浸在“我妹妹终于和我重归于好”的情绪之中,哪儿知道人家已经开始盘算着把他吃干抹净了?他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就觉得顾盼的眼神有点儿古怪,本能地紧张起来。
他隐晦地吸了口气,把面放到顾盼面前:“尝尝怎么样。”
顾盼刚拿起筷子,手机又亮了。她扫了一眼,之间屏幕上弹出一条微信来:瑶瑶,你知不知道,你……
她正要伸手,温竹像三年前一样,先一步把手机拿到自己面前:“没收了。”
没收?顾盼撇撇嘴,歪头看着他挑了挑眉。
被这么一看,温竹惊觉,大概是因为今晚的氛围太好,自己有点儿得意忘形了。他心里有点儿慌,强绷着面色不改:“吃饭的时候玩儿手机对胃不好,吃完了再看。”
啧,怎么看着有点儿可怜呢?顾盼心里不厚道地笑得开心,视线却依旧一刻不离地停驻在他的脸上。
“你不吃饭,总是看着我干什么?”温竹被她看得心慌,不自在地问道。
“看你长得帅啊,”顾盼眨眨眼睛,轻笑一声。
温竹没想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才摇头失笑:“别瞎说。”
“我可不是说着玩儿。”顾盼不乐意地哼了一声,语气玩味,悠悠然吟到,“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
“胡说八道!”她话未说完,脑门儿上就挨了个爆栗子。
温竹急切地打断了顾盼的话,目光游离着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知是为什么,他莫名地觉得“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种话听着像是带着某种旖旎的意味。
看透了他的色厉内荏,顾盼心满意足地低头吃面:“唔,真香。”
(重修)
填饱了肚子,精神也从温竹身上找到了足够的抚慰,顾盼惬意地趴在床上,打开微信:瑶瑶,你知不知道,你火了!!!
刚才那条信息是她的闺蜜秦舒雅发来的,一连三个感叹号,可见她有多么激动。
?
顾盼打了一个问号过去,没几秒,对面就开了视频通话。她一面接通视频,一面摇头:这丫头风风火火的性子,可一点儿也不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