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汐韵说,“网红的是她。你连她成了网红都知道。——停车!”姚骏生气了,“这是高速,不能停车!”“停车!”成汐韵也生气了。她什么都已经想到,就是没想到,他连承认都不敢。“你有本事出轨,没胆子承认!停车,不停我跳车!”车摇晃着在路边停下。夕阳西下,荒凉,高速车来车往,汐韵下了车,风卷着她的裙子。姚骏也甩上车门,喊道,“上车。”成汐韵也喊,“咱俩在一起五年,昨天那项链是方澜的。不止我认识。沐阳都认识。你还不说真话!”姚骏手压着车顶看着她,神情渐渐陌生,带上了他在外与人交际时,优越感滋生的从容。他看着成汐韵,心里却不如表面镇定,好像父母有一天陡然发现自己忽然长大的孩子。每天都在自己身边,眼皮底下,怎么就长大陌生了?风卷着远处的一片绿草,成汐韵穿着白色裙子,从头到脚,从上到下,一点一滴都是他的杰作。又有种荒谬的错觉。这个“孩子”已经长大,他已经无法糊弄她。他的神色终于郑重下来,说道,“外面的女人不值一提。你现在长大了,想问题不要那么较真。要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这语气陌生,好像摊牌。成汐韵的心上泛起难过,说道,“是谁说过,不互相欺骗,真心真意,说话算话,永远不让我伤心,一辈子都对我好?”姚骏看着她,肯定地说,“对,我是说过。所以你不用伤心。什么事情都没有。”“你没和她上床?”姚骏怒声道,“你别那么天真。我爱的人是你!”成汐韵站了几秒,明白了这句话里的两个意思。外面的事情和她无关。他的确是爱她,不过这种爱,和她理解的不一样。她也不管是他们俩谁不正常,反正昨天以前,他表现的都是和她一个世界的爱情观。如今这样,只能当自己眼瞎。她二话不再说,走到车后座拉开门,弯腰提了里面的箱子出来,转身用力掷向远处的草地。“你这是干什么?”姚骏诧异了,从车尾方向疾步过去,成汐韵已经把他的包也扔了出来。姚骏哭笑不得,“别闹,汐韵你既然把话说开了。就该知道,有些事情。你也注意一下现实的世界,你想想我的年龄,你有病,你忘了!”成汐韵惊讶地回头看他,手里还提着他的手提电脑,旁边高速路上车呼呼而过——她看着姚骏,想用车里的小提琴给他开瓢。她吸了口气,说,“你知道那句,我会永远和你一起,无论疾病还是死亡,是什么意思吗?”姚骏说,“那婚姻法还有规定,夫妻间有必行义务。我都多大年龄了,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不和你婚前性行为,我就是欠你的,所以你理直气壮出轨。”她抬手一扔,手提电脑飞了出去。姚骏的一个“别——”字都没说完,电脑就飞远了。他也变了脸,厉声道,“汐韵你闹够了!我不告诉你,是你不想面对这肮脏的世界。原来你这几天处心积虑,就是为这事情——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成汐韵看着他,荒谬的觉得看到了某强权国家。全世界当强盗的人,却偏偏爱装正义,一会审判这个,一会审判那个。道理全是他家的。成汐韵说,“你要是男人,就记住今天,姚骏,咱们俩分手!”“分手?!”姚骏简直惊诧,“你为这事情和我分手?”成汐韵说,“和你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她转身要上车。姚骏一把扯住她,变了语气说,“你从来没这样发过脾气。有话你说,好,我答应你,没有以后了还不行。”成汐韵的心不由自己地抽了抽。——这终于还是承认了!这就是真的出轨了。她做了什么,让他这样对她。她有病,也不是她想的。既然做不到承诺的事情,为什么要说?男人不是应该一言九鼎,落子无悔吗?成汐韵甩开他,钻到车里看到刚刚的雪糕,都化了,她端着雪糕和放雪糕的纸盒出来,还有给她喝水的水杯,一股脑砸向姚骏。觉得有理说不清。又转身看见车里的矿泉水,拿出来,开了盖子甩向姚骏。水花一串撒向姚骏,他躲开说,“好了,好了,你出气,有话慢慢说。”成汐韵却没停,几步冲过去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他们俩的托运行李,两个大箱子,她搬不动,干脆直接去拿钥匙。要开箱。姚骏连忙上前从后面抱住她,“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没爱上她,也没和她怎么样,她自己来投怀送抱。我就说让你别和她走那么近,她一直勾引我,你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