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人上了壶清茶,自己逗着笼中的小狐貍。他和珈蓝交情颇深,平时也不注重什么俗礼,所幸就直接免了。
珈蓝进院后,刚好撞进从一侧别院出来的鹤逐尘。两人对视上一时有些愣住,其实鹤逐尘认识珈蓝,不过这是第一次见。他微微朝他行了个礼,朝着后门走去。
瞧着,气色不错。想来,在这镜安王府,休养的不错。
毕云鸣坐在亭子里,笑着跟珈蓝打招呼。
“公主不妨试试,这壶茶可是我特意命人从中原带来的。味道香醇带一丝苦涩,但久久回味,又能品出一丝甘甜,不失为一绝。”
珈蓝坐在他对面,轻轻抿了口,说:“味道确实不错。不过,我还是爱我鄯善的麻茶,外面的东西千好万好,吃不习惯,那也没什么价值。”
“唉,公主,有些东西不能用价值来衡量。只需要享受当下那刻带来的美妙,便足以。”
毕云鸣说着懒散地说着,手轻敲着桌面,像是打击一首乐曲。
珈蓝说:“鹤逐尘,也算吗?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会放他出来。”
毕云鸣又斟了碗茶,说:“在他身上我寻得到乐趣。所以,放他出来,玩玩。”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神色是温柔,但眼眸中却带着冷厉。
珈蓝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她喝了口茶,说:“你在天禄阁那边可查到什么线索。近来宫中事物繁多,这件事,只能幸苦你了。”
毕云鸣恢复了严肃,说:“过几天的祭祀大典,哈罗会回宫。到时,是我们动手最好的机会。这些日子,我查了不少,可有用线索太少。若是能直接在哈罗口中探到口风,或许,比我们自己查更快。”
珈蓝说:“自当年发生那事,想必,这些人都十分警惕。加上哈罗驰骋宦海这么些年,要从他嘴里问出点东西,怕是不容易。”
毕云鸣笑:“这是自然。不过,不去探探口风,你怎么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况且,哈森和潘权关席匪浅,这次回宫,两人自会相见。公主,你遇刺这件事,线索大部分已经浮出水面,只需要我们再去打探一番。而且,我已经命人暗中监视潘权,只要他有什么行动,我都会马上知道。”
“之前公主不是得知,哈罗与龟兹又密切来往。就这些,我们就知道他是有问题,不过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就算将之前,那封密信呈给王上,你认为,王上就会信。只有找出更多的线索,才能一举拿下。总之,这些事情,和他们都脱不了干系。要查,也只能慢慢查,毕竟树大根深,想要连根拔起,还需要时间。”
珈蓝顿了顿,点点头,说:“哈罗是最重要的线索。只要我们能推翻他,当年其余真相也会尽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这次他回来,我定不会让他轻易离开。”
血藤白玉
此时,笼子里的小狐貍发出来动静。两人看去,只见它在奋力咬着笼子,想要挣脱。可终究是困兽之挣,无力撼动。
珈蓝瞧着,缓缓说道:“有这些人在廷中,终究是祸害。龟兹如今遭受重创,在韬光养晦,匈奴贼心不死。须得尽快除了这些祸害,否则鄯善,必毁于这些人之手。”
毕云鸣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珈蓝视线落到他手上,想起了那日在廷尉府见到的那枚玉佩,她问:“你这扳指,是什么玉?”
毕云鸣抬头看她,说:“血藤白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