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温计,拿过一边的手机拨通家庭医生的电话,怕吵到他,便走到阳台,合上玻璃门。
萧霖睿睁开眼睛,眼底烧的一片通红,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攥紧被子,她明明知道他病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撇在家里,去见那个人。
明明看到他这么难受,为什么不再哄哄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陈医生。”时晚边挂电话边推门进来,走到床边,见人醒着,拿过床头的退烧药,“把药吃了,要是夜里还是难受,我们就去医院。”
侧着身的人脑袋转开,翻了个身,再次背对着她。
时晚只得转到床的另一头,依旧将药递给他。
也许是生病了尤其脆弱,一直隐忍的情绪此刻不断升腾,他拒不配合,不说话,也不看她,再次偏开脸。
时晚将药放回床头,一言不发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萧霖睿愣愣地看着她干脆地进了卫生间关上门,眼眶瞬间红了,他不过想她哄哄他,这样她就没耐心了?
是不是今晚见到了那个人,她就已经厌弃他了,平时的温柔耐心也再也不愿意施舍给他?
她平静的面容下在想什么?是不是再次想着怎么摆脱他。
时晚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了睡衣走出来,床头的药依旧摆在原位,床上的身影将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她坐上床,用手扯开被子,被子下面的人满脸泪痕,浓密的睫毛沾着泪珠,察觉到光亮,微微颤抖的人将脸更深的埋进枕头里。
“你又怎么了?”
她淡漠的声音响起,刺地他心间阵阵发疼,不过是见一面,回来就对他这么冷漠。
时晚叹息,伸手掰着人的肩膀让他仰面躺着,明亮的灯光照射在那张苍白濡湿的脸上,将他的狼狈照的无所遁形。
她俯身,长发自肩上滑落,带着沁香落在他胸膛上,她伸手,指腹触上他脸上的泪痕:“阿睿,别拿身体开玩笑,医生一早就嘱咐了你低烧不要洗澡,你还湿着头发吹风,存心的吗?”
他咬着唇,侧过脸,不肯开口说话,安静的房间只余轻轻抽泣。
“你闹脾气有个程度。”再多的重话看到泪珠不断从那双紧闭的眼眸中滚落出来,流进鬓发,打湿枕头时,她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你说说,又再跟我闹什么脾气?”时晚一手撑在他头侧,另一只手替他抹去泪珠。
紧闭的眼眸终于微微松动,颤着长长的睫毛睁开,流露出湿润的黑眸。
“你骗我。”他瓮声瓮气地说道,眼里满是指控和伤心,还有妒火。
“我骗你什么?”时晚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