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翎玖瑶完全可以猜的出,若是真正的阿念在这里,肯定早就毫无条件的原谅了他……不能说原谅,是压根就不会恨他,哪怕她自己险些因为他死掉,那也是肝脑涂地,自愿死而后已。
皓翎玖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既然她已经占据了阿念的身体,那么如果表现的太冷漠,早晚会被精明的玱玹瞧出端倪,于是出声道:
“哥哥,我病了这许久,说话实在没有力气,要是你觉得我怠慢了你,还请你原谅!”
玱玹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连声道:“阿念不要这么说,是哥哥对不起你。”
皓翎王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人,道:“你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若再责怪玱玹,我女儿恐怕要在心里将我埋怨透了。”
皓翎王说完,轻轻摇了摇头,又温和的笑了起来。
玱玹见状,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笑出声,皓翎玖瑶也跟着应景一般的笑两下,忽而又道:
“爹爹,其实我觉得这次我和哥哥被人暗算,肯定和一个人有关系。”
皓翎王问道:“谁?”
皓翎玖瑶面色沉静道:“清水镇,玟小六。”
她说完,将目光投向玱玹。
玱玹忽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冲皓翎王抱拳道:“师父容禀,我也觉得我与阿念被行刺,与这玟小六脱不了干系,她是辰荣义军,九命相柳手下的人,当日阿念与她有了口角,又在山中与她发生争执,还动了武,并连累了涂山家的大公子涂山篌,被相柳剥了内丹。”
皓翎玖瑶自然而然的接着玱玹的话说了下去:“然后没过多久,我就与哥哥双双被刺,如果真是哥哥得罪了什么人,那么只行刺哥哥一人即可,可对方连我都不放过,此等行为,就像一个气急败坏,蓄意报复的女人做出来的事。”
皓翎王听出了两人话中的关键,道:“女人?你们两人的意思是,这个玟小六,是个女人?九命相柳手底下,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为他做事?莫非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玱玹点头,道:“玟小六确实女扮男装,若说起过人之处,她在清水镇开了间医馆,名唤回春堂,也不知道为何就被相柳收入麾下,还替辰荣义军驱逐了纠缠他们许久的山中瘴气,让其军营里死亡人数大大下降,可谓功不可没,所以相柳目前对她很看重,我曾利用她伏击相柳,而相柳每回都甘愿冒险前来,将她救走。”
皓翎王皱眉,陷入了沉思。
皓翎玖瑶眸光闪烁,对皓翎王道:“爹爹,不如将这个人抓过来,好好审问是否因为她,才导致我与哥哥被刺杀——若真是她所为,我们抓住了罪魁祸首,以后出门,您也就不会对我们的安危担忧了。”
皓翎玖瑶想,若是把那个夺舍之人抓过来,看看是否可以在相见的一瞬间,夺回身体!
毕竟她的灵魂,才是那具身体的本命元神!很有可能会自动归位!
玱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连忙与皓翎王道:“师父,我愿意戴罪立功,亲手将玟小六抓来,为阿念出气。”
他的眼中闪过精光——把玟小六擒来皓翎,相柳如此看重她,必定来救,正好借皓翎王之手,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皓翎王看着玱玹的眼睛,忽然笑道:“那好吧,你可要多加小心,别还没将玟小六带回皓翎,你就已经折在那九命相柳的手里了。”
玱玹听出皓翎王话中之意,心头一紧,但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可自己手底下也没几个可用,少不得要与皓翎王斗智斗勇一番,道:
“师父王令一出,那玟小六不敢不从——而且相柳见了皓翎的侍卫,纵然再看重玟小六,可他估计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整个皓翎吧?毕竟他是辰荣义军的军师,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去冒犯皓翎而拖累了军队的。”
皓翎王焉能听不出玱玹的意思,不过他也确实对这个玟小六感到好奇,而且心中隐隐有种感觉……
于是他朗声道:“玱玹,去选一些侍卫,与你一同去清水镇,将玟小六带回来——一定要活的!”
雪天筹粮
“遵命!”玱玹心情澎湃,终于可以一雪前耻的激荡心情,让他脆弱的身体顿时充满了力量。
皓翎玖瑶看着一脸激动振奋的玱玹,嘴唇动了动,还是忍不住出声:“哥哥,注意身体,一切小心。”
玱玹道:“放心吧阿念,我多带一些灵药去,况且有师父给的这么多灵力高强的侍卫在,不一定需要我亲自动手,我只需指挥就行了。”
皓翎王听着玱玹说话,他的每句话都没明着说指望皓翎相助,却又处处都在指望皓翎相助,无所谓的轻笑一声,道:“去吧,安全第一。”
玱玹点了点头,离开含章殿,去选侍卫做准备去了,此话暂且不表。
话说清水镇已经进入了深冬,第一场大雪也落了下来,一连下了好几天,山中白雪皑皑,天寒地冻的,连野兽都没了踪迹,唯有几只麻雀,瑟缩在枝头,军队里有人走过惊动了它们,就又扑棱棱的挥动着翅膀,向着天空而去。
中军帐。
小夭端着一碟糕点,正欲掀开厚实的兽皮制作的门帘进去,正好碰到管理粮草的大司农从里面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小夭冲他笑了笑,大司农却一脸凝重,只冲她点了下头,就越过她离开了。
小夭觉得大约出了什么事,手一抬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就看到相柳坐在主位上,脸色有些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夭走过去,将糕点的盘子放在桌上,相柳抬眼看到了她,冲她微微一笑,捏起一块巧克力蛋糕,却并没有像平常一样放进口中,只是出神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