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随着相柳尖牙的离开,宛如溺水之人陡然上了岸,她大口大口呼吸着,过了一会儿,才敢胆怯的转动眼珠看了他一眼,唯恐他下一秒又一头扎她脖子上,像喝啤酒一样喝个没完。
相柳眯了眯眼,在她耳边低声问道:“怎么,有话说?”
小夭现在巨怕与相柳的亲近,而且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让她心慌意乱,心脏砰砰砰跳的都快要跳破了,真是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想说点什么让他推开自己,于是艰难的干咽一口,尬笑道:“大人,你刚才那句话,是在骂我吗?”
相柳闻言,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不是好东西,你是笨东西,行了,滚!”
相柳说完很是嫌弃的松开了她,小夭如遇大赦,连滚带爬的往前跑,相柳的声音下一秒又在她身后响起:“滚哪儿去啊?”
小夭猛的停下脚步,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说实话,她现在只想离相柳远点,这被吸血的感觉,真特么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她僵硬的拧着脖子看向相柳,道:“大人让我滚哪?”
相柳皱了皱眉,用眼睛瞟了眼毛球的背部,小夭恍然大悟,噢了一声就想爬上去,余光却看到残破的马车附近的地上,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她扭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相柳不解的看着她奔回马车旁,捡起地上一件不知什么的东西,又快速的跑了回来,像献宝一样递到了他的面前。
“大人,这是冰晶风铃,这可是涂山家的好东西,这要是挂在您中军帐的帐帘上,这大夏天的,您再也不会觉得热了。”小夭讨好的笑道。
相柳见她的手因为捧着冰晶风铃而被冻的通红,她也是被冻的龇牙咧嘴,却又不敢动弹,遂冷哼一声,手一挥,将冰晶风铃用法力收纳进自己掌心里。
随着手上冰晶风铃的消失,小夭顿时呼出一口气——天吶,这玩意儿可真冰啊!相柳再晚拿走一会儿,她这手都感觉快要冻掉了!
不过,他见她这么有诚意的赔礼道歉的份上,回去就不会再吸她血了吧?
“上去,回军营。”相柳说罢,冷着脸往毛球的方向走了两步,飞身而起,稳稳的落坐在毛球宽阔的背上。
小夭见相柳的眸光向她这边投来,赶紧三步并两步跑过去,艰难的薅着毛球的羽毛爬了上去,惹的毛球发出两声不满的鸣叫。
相柳见她坐好了,这才轻轻的拍了拍毛球的背,毛球扑棱棱挥动了下翅膀,一冲上天。
小夭第一次坐毛球身上,被它这么毫无防备的一飞,吓得大叫一声,险些跌落下去,被相柳一把拎住了后衣领子。
“说你笨,还不承认,坐好!”相柳微微斥责道。
小夭先是学相柳一样坐直身体,可随着毛球的一个俯冲,又吓得一把抱住了旁边相柳的胳膊,心惊胆战的瞄了眼下面,顿觉得头晕目眩——太高了太高了!她可是有恐高症啊啊啊!!
惊吓之余,只得将相柳的胳膊抱的更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贴了上去。
相柳察觉到她的恐慌,倒也不推开她,任由她将他抓的越来越紧,过了一会儿,大约觉得路途有些无聊,他扭头看她,凝视了一会儿,忽而问道:“涂山璟好看吗?”
小夭正在狂风中凌乱,脑筋有些短路,下意识回道:“好看。”
她说完后,就感觉她紧紧抱着的手臂就是一阵紧绷,她智商瞬间回归,这才惊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为了避免被相柳一把推下去,她又故作自然的接着说道:“虽然好看,也没大人好看。”
相柳不知刚才为何心情瞬间阴郁,同样也不知现在又为何突然晴朗,他只觉得这种感觉越发的新奇,竟想要一直的继续下去。
他唇角微勾,语气却故作不屑道:“油嘴滑舌。”
小夭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脸真诚的,求生欲满满的看着他道:“我没有油嘴滑舌,我是实话实说,我怎么敢欺骗大人呢?”
相柳冷着脸,道:“谅你也不敢骗我。”说罢,撇过头,嘴角开始不受控制的上扬。
你可还会认出我
小夭和相柳这边在飞回辰荣义军的夜空里,而一个黑衣人,正拖着一身鲜血淋漓的伤口,踉跄的奔在黑暗笼罩下的清水镇的街上,向左一拐,敲响了墨涟居酒肆的门板。
黑衣人敲击的规律很有节奏,五短三长,门板很快被卸了一块,黑衣人刚蠕动了下干瘪苍白的嘴唇,就被里面的人一把捞了进去。
昏黄的烛光中,玱玹坐在桌前,光影闪烁在他凝重的面孔上跳跃着,他微微低头看着跪在他脚下,浑身是伤的黑衣人。
“属下,办事不力,除了属下诈死躲过一劫,他们……都被九命相柳所杀。”黑衣人艰难的冲玱玹拱手禀告,跪着的身形摇摇欲坠。
玱玹站了起来,他也没指望他的这些暗卫能一次杀了相柳,只是想去试探一下传说中大名鼎鼎,出手狠辣无情的九头蛇妖的功底,却没想到,那么多人,竟然只有元潼一个人回来。
“元潼,起来吧,你能回来见我,我已经是很欣慰了。”玱玹说着,伸手去扶他的手,可就在指尖刚触碰到元潼皮肤的一瞬间,他仿佛像是被烙铁炙烤了一下,迅速的抽回了手。
“你的身上,”玱玹瞪大眼睛,看着神情微微错愕的元潼,道:“有相柳的法术痕迹!他在你身上留下了记号!他定会寻着这法印找到这里!”
最开始打开门板的那个伙计,也是玱玹的暗卫,名唤师瀛,当他听到玱玹的话后,下意识的一挥掌,一柄长剑瞬间出现在他掌心,他飞快的抵在了元潼的颈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