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性,当事不关己时,自然高高挂起,当所有人的利益一致,那么就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就要集体对抗了!
他们看着倒在地上的老木,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
终于是屠户高忍不住了,他本来就是个杀猪的,脾气暴躁,今日因为是他讨厌的麻子那个臭小子得罪了贵人,所以他乐的看热闹,听了小夭的话,才猛的惊醒,于是他走上前,冲阿念大喊一句:
“你这女子太不讲道理,今日你就因为人家麻子不小心撞了你,你就要把回春堂赶尽杀绝,明天是不是会想起来,是在我屠户高门口跌倒的,让你丢了面子,就要拆了我的肉铺,杀我灭口啊?那你对方刘家茶馆的老板也看到了,是不是也混不下去了?”
众人一听,立马你一言我一语的,将阿念堵在了人群中间,阿念心里害怕,不停的往后退,直到退到了屠户高卖肉的砧板上,身后洁白的衣裙瞬间沾上了油腻,可她现在也是顾不得衣裳了。
海棠不得不收了法术,紧紧的护在阿念身边,阿念吓的花容失色,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密密麻麻乌压压的一片,尽数笼罩在她俩四周,看着他们一张张恨不得将她两人撕吃了的表情,两人毕竟只是女子,阿念又是被宠坏了的,此刻纵然有法术,这会子又惊又怕的,也全然忘记如何施展了。
“你们开劳什子酒肆的人滚出去!不过是个开酒肆罢了,竟然比俞家还牛?呸,滚出清水镇,滚啊!”不知是谁喊出了这场架的核心,场面一下子不受控制的炸了。
此时已经退到人群外的小夭,正在和麻子一起搀扶老木起来,一颗心早已经乐开了花。
原主用毒算什么?直接让大渣表哥玱玹他们卷铺盖走人,不比什么都强?
九命相柳
“小六,你真的现在就要进深山?”老木忧心忡忡的看着正在收拾药筐和吃食和清水的小夭,还是忍不住劝道:
“先别去好不好,我看墨涟居的轩也未必就来找你问罪的。”
小夭装好了水和肉干饼子,又自顾自的将一些简单的衣服拢进包袱里,头也不抬的和老木说:
“那个轩啊,你们不知道,刚才我听有人议论他了,说他看着挺温文尔雅的,其实特别护短,谁惹了他的亲人,就要扒对方一层皮,而且刚才那个阿念因为我的几句话,被那么多人围追堵截,吓的哇哇大哭,这回啊,我跟轩的梁子算是结上了。”
麻子急了:“可明明就是她们不讲理在先啊!还打你耳光,怎么你这个受害者却偏要逃走避风头呢!”
小夭道:“现在这年头,谁有钱,谁横谁有理,那个阿念底气这么足,穿戴的又金贵,你们难道还猜不出来吗?他们吶,应该就是什么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出来开个店体验一下平民的乐趣的,不过就算他们身份尊贵,现在可是全镇的人一致对抗他们,而且,我这个‘罪魁祸首’再一溜,他们就找不到人撒火了,你们等我走了,把店门一关,任他们敲破门板都别开门,闷他们几天,纵然他们身份再大,也总不能真就把咱店给拆了吧?那我们房东俞家,也不是吃素的啊!”
小夭顿了顿,又道:“而且,我也是想采几株灵草,卖了给麻子讨春桃做媳妇,一面躲轩,一面挣钱,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我干嘛不去做呢?”
麻子听了,捂着脸感动的哭的哗哗的,老木也是唉声叹气,串子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干坐着忧虑。
涂山璟半躺在一边的竹榻上,清澈的眼睛透着深深的焦急——他原本都在杨氏正骨堂等急了,结果小夭老木他们才姗姗来迟拉了板车来,他一看,几人脸上都挂了彩,还是串子在路上,一五一十的将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
“小六,现在,天色晚了,你不要,去了,等我腿,腿好了,我陪你。”涂山璟本来嗓子就没好彻底,这回一急,就更结巴了。
小夭探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按照21世纪的时间推算,现在也就下午两三点的时间,于是她安慰涂山璟道:
“没有啊,并不算晚,以前我也进过山采稀缺草药的,在山里住一两天很正常,你放心啦,我有经验的。”
小夭说着话,又看了眼涂山璟的腿,语气就又变得严厉起来:“十七,你可给我听好了,不许乱动,不许偷偷溜出去,我让老木看紧你,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涂山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一双好看的眼睛,顿时变得湿润起来。
时间紧迫,小夭不欲和众人再说什么,将包袱塞进药筐里,背上就走,众人连忙送她到门口,她就笑着挥手让几人回去。
众人只当她是强颜欢笑,少不得唉声叹气的站在门口,目送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其实哪里知道小夭是真正激动的想要笑呢!
既然时间往前跨了这么多,而且已经触发了为麻子讨媳妇的契机,那是不是今天下午,就能看到相柳大人了呢?
哦哦哦,好激动啊!
小夭进了山中,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向大山深处走去,她记得,再走不远,就会看到朏朏的粪便,顺着这痕迹的指引,就会来到那个,原主第一次与相柳相见的水潭旁边。
希望一切顺顺利利啦!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这路上果然出奇的顺利,看来是剧情真是到时候了,当她看到朏朏的粪便后,立即向前跑去,果然没绕几个弯,就看到了那个水潭。
空山原寂寂,只是山上飞溅下来的瀑布落入潭中,叮叮咚咚如珠子滚玉盘一般清脆悦耳,头顶树木枝繁叶茂,阳光只是丝丝缕缕的渗透下来,枝叶隔绝了炽热,更觉阴凉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