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风双手隔着距离放在古琴两侧,心力一沉,灵力从手掌迸出,左右夹击,重重冲向古琴。
伴随“咔嚓”几声,琴身瞬间四分五裂,粉碎在空中,残骸随风四处散落在东灵山各处。
“泠风!”灵秀和荷雨惊叫,“你这是做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本体对于乐灵来说和性命一般无二吗?即使他现在因为风之珠的缘故,脱离凡胎入神,可本体仍是他的命穴啊!他如此做,和自杀有什么分别?
自杀。
是了,自杀。
几人瞬间恍然,泠风他根本不是要重新开始,他他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从来就没有走出名为云笙的牢笼,他走不出来的,云笙于他,不是牢笼,是家,是他心心念念五百多年的家。
云笙不在了,他也不想活了。
泠风身形不稳,踉跄几步,口中鲜血喷薄而出,他向来白皙得过分的肤色,涨成红温,颈侧的红色裂纹一寸寸泯灭,脱落。
灵秀眼前如同蒙上一层血雾,轻飘飘在空中洒落,斑斑点点落于几人身上,甚至有点大滴的血迹溅落她脸上。
温热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整个鼻息间。
灵秀满眼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无措地用手指在脸上抹去一滴血迹,血迹被拉长,变成一道血痕。
干净洁白的指尖多了抹猩红,接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她复又抬头向上看去,纤尘不染的白色衣物早已被鲜血染红,日光柔和地照在他身上,周身散发出圣洁干净的光辉。
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碧绿的山林,还有白衣染血的他,共同组成一幅色彩明艳的画作。
那是他留给世间最后的剪影。
他阖上眼,唇角依然上扬,立于空中的瘦长身影横躺空中,正慢慢下落。
温暖的阳光打在他脸上,泠风突然想到那年他一打开门撞进他眼里的灿烂笑颜,他当时的感觉和现在很像,觉得好似有太阳住在他心里,暖暖的,让人忍不住贪恋。
云笙之于他,是光。
“我身来卑贱,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窟窿,”
“她像细细密密的光,填补我身上每一处伤痕,”
“从此,我完整了。”
泠风不断坠落,一如当年的云笙。
他想和她死在一起。
坠落崖底的泠风,没了呼吸。
翻飞起舞的落叶和花瓣再一次飘落,打着转儿一层一层铺盖在他身上,直至看不见。
东灵山不再留他孤零零一人,说好嫁与他的姑娘终于找到回家的路,她牵着他的手,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