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钟嬷嬷带着一众人洗劫一空后,最后上场的是邢妈妈。
她上前敷衍施一礼,“温姨娘,账目已经算出来了,您应该补足公中一千一百五十六两银子!”
温姨娘尖叫一声,顺手抓起手边的杯子砸过去,“没有!没有!统统没有!”
邢妈妈没想到都这时候了,温姨娘还这么横。她也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并没被这点小场面唬住。
杯子堪堪擦着她的耳际飞过,她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额头和耳朵,“账本经由老夫人过目,温姨娘有什么疑问,自己去找老夫人问。”
“滚!滚滚!滚滚滚!”温姨娘歇斯底里。
邢妈妈仍旧不疾不徐,“温姨娘,老夫人说了,您如果不补账入公中,就直接砸你私库清账。”
“砸!你砸一个试试!”温姨娘吃了邢妈妈的心都有。
邢妈妈又施一礼,真的朝外走去,“是!”
她身后跟着一群仆妇和小厮,浩浩荡荡向着库房而去。
温姨娘嫁进侯府十几年,因着老夫人的关系,排面和地位都是比着正头娘子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何曾受过如此欺辱?
她非常清楚,时老夫人这个老势利眼迫不及待的清账行为,无非是向唐氏母女表明自己的立场。
同时也是因着换子所带来的一系列麻烦和危机,时老夫人借着清账在向她表达不满。
温姨娘越想越气,骤然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刘妈妈慌忙跑出去请申大夫。谁知申大夫去了海棠院给时云起看病治伤。
刘妈妈又去了海棠院,门口守着几个眼生的丫头不让她进。
一时怒从心头起,还以为是曾经风光的时候,指着那几个丫头就骂起来,“小贱蹄子们,耽误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嘛?”
几个丫头叽叽喳喳,“叫谁贱蹄子呢!你这个妈妈好生不讲道理!没事跑咱们海棠院来嚷嚷,是谁给你的胆子!”
“就是,还是老人儿呢!这么没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哪个主子!”
“真正的主子才不会像她这么横!”
“再说了,能耽误什么事儿?几个主子都在屋里。走走走,你哪来的上哪儿凉快去!”几个丫头愣是生生把刘妈妈赶走了。
刘妈妈自从跟着温姨娘进府,从来没受过这种气,还是几个黄毛丫头给她气受。
这要在往常,简直不可能。可是想想今日温姨娘的遭遇,也就没什么想不过了。
刘妈妈只得出府请大夫,在门口碰上刚回府的老爷时成轩。
她大喜,“老爷,您回来就好了!”
时成轩一时没想起这人是谁,皱起眉头,“哪个院侍候的?”
“回老爷,老奴是蔷薇院侍候温姨娘的。”刘妈妈介绍完自己,赶紧说道,“温姨娘挨了板子,身子骨还没好,又被……”
外面飞雪连天冷死人,时成轩哪有功夫站在屋檐底下跟一个老奴唠嗑,“行了,挨了板子还不吸取教训,又闹上了官府!温慧仪行啊,是真不嫌丢我们侯府的脸!哼!”
一甩袖子,走了!
刘妈妈想请他让申大夫看一看温姨娘的话还没说出口,转眼就见老爷消失了,只得继续出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