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问,鹿鸣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今天之前,他竟然没发现徐树是江越迷弟。路景也被问住,他仔细回想,江越似乎真的不爱笑:“好像是,我也蛮少看到他笑。”徐树来劲儿了:“那江总有女朋友吗?我们公司只要是单身的女性,就没有不喜欢江总的,前段时间谣传江总追公司对面便利店的收银员,简直是大型失恋现场。”女朋友?路景愣了愣,之前他误会江越喜欢蒋有南,后面就没想过江越的性向问题。现在徐树提起。他才猛然惊觉,江越可能有女朋友!他抓抓脸:“我不清楚。”“啊?”徐树有些吃惊,“你不是和江总关系很要好吗?”这句话简直是惊天暴击,直接撞得路景哑口无言。是啊,他和江越是朋友,但其实他对江越知之甚少,他一直是单方面地接受着江越对他的好。他只是嘴上喊着他和江越是朋友,却连江越有没有女朋友,家庭是怎么样都不清楚。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路景接下来都没再说话,心情跌到谷底,他侧头望着车窗外到底的霓虹街景。猝不及防地,很想念江越。徐树见路景脸色不对,他以为是他说错话,懊恼得不得了,低头盯着鞋面,也闭口不说话。一路沉默,很快车停到路景新家楼下,路景陷入自己情绪里,也懒得客套喊鹿鸣和徐树上楼喝杯茶再走,反正家里没茶,直接道别上楼。徐树担忧望着路景的背影,等路景消失看不见,他回头不安问鹿鸣:“我刚是不是说错话了?”鹿鸣看他一眼,意有所指:“你今天都在说错话。”脚踩油门,车滑入黑夜。徐树:“……”夜色深沉,时近半夜,多数人家都熄灯休息了,楼道里特别安静。楼道很黑,路景脚步还轻,自动感应灯都没亮,他就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垂头丧气上楼。新房子在三楼。转弯还有十几级台阶就到了,刚转完,路景倏地闻到熟悉的气息。不知什么时候起,路景已经能辨认出这股气息。江越?他脚重重踩到台阶,猛地抬头,因为刚才的声响,自动感应灯适时亮起,灯光照亮楼道的瞬间,他一眼看见站在他门前的男人。男人西装革履,尽管身处黑暗的楼道,他的背脊依旧英挺笔直,像是一棵松树。听到动静,男人望过来。四目相对,江越嘴角轻轻勾起:“你走路怎么和猫一样没有声音。”他在笑。路景没动,直勾勾望着江越:“你怎么来了?”江越举手轻晃,路景这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一个蛋糕盒子。江越说:“庆祝你乔迁新居。”刚搬家,家里还很乱,路景本来打算明天请家政整理后,再请江越到家里玩。他打开灯,客厅一片狼藉:“特别乱,你先随便找地方坐,我去烧水。”说完低头快步进厨房。他刚差点在江越面前泪崩。江越对他实在是太好,连搬家这种小事,他都记在心里。路景找到水壶,他打开冰箱,里面有三瓶矿泉水,他全拧开一骨碌倒进去,放到灶上烧。他盯着蓝幽幽的火苗出神,渐渐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江越想对他好的是原身,不是他。路景想,如果原身再坚持半个月不跳水自杀,他就能碰到江越,知道世间其实也不是那么绝望不堪,会有人真心温暖对待他。可惜了。路景眼里的光渐渐黯然,连水壶呜呜作响都没能拉回他。还是江越听见,快步进来关火,他才恍惚回神,仰头怔怔望着江越:“小江。”他问,“你有女朋友吗?”江越手微顿,然后拎起水壶:“问这个做什么?”路景脱口而出:“我想了解你。”他目光灼灼,“你的所有我都想了解。”江越又将水壶放下,看着他问:“想知道什么。”“很多啊。”路景掰着指头数,“有没有女朋友啊,爱好是什么,家里多少人,生日什么时间,有没有绝对无法忍受的习惯,等等等等等。”江越回他:“三个都没有。”“啊?”“没有女朋友,没有爱好,也没有无法忍受的习惯。家里父母和我,生日是农历八月十五。”江越问,“还有其他要问么?”路景全部记下,心情总算恢复:“暂时没有了,还有的等想起来再问。”江越点头,拎起水壶出去:“出去吧。”路景跟着到客厅,才发现江越已经将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咂舌:“小江,我有钱一定请你当助理,你太全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