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咧嘴一笑,冲着收拾碗碟的女子喊了声:“无双别忙了,过来饮茶。”
两人的说话,无双听进去一些。她对上面派哪位大人来,并不在意,她一直想等到兄姐的消息,可是一年了,全是些不确定的消息。
若不是怕露出行踪,她甚至想到了韩承业。
洗干净手,无双坐去桌边,靠着云娘,手指捏起一只瓷盏,想去提壶的时候,茶壶已经过来,稍一倾斜,茶汤流冲进盏中。
她抬脸,看见是陆兴贤帮着倒的水:“有劳先生。”
“这还用谢?”陆兴贤一笑,放下茶壶,“我倒想起一件事,最近看到余家那位二公子时常过来。怪我多一句嘴,此人品行名声不太好。”
看似是一句平常话,其实是在提醒。
一听这话,云娘来气了:“还真是,一来就是大半天,眼睛心思都不在茶上,今日更过分,拉着我硬是打听霜娘,气得我差点将他扫出去。”
霜娘就是无双,对外她用着曹霜的名字。
陆兴贤劝了声,讲话带着生意人的和气:“光天化日他也不敢做什么,以后小心就是。尤其曹姑娘,堤防着点儿。”
“我省的。”无双颔首,鬓间的水红绒花衬得脸色皙白如玉。
这一年间,找上门说亲的不少,她都让云娘推了,借口说早年定下亲事,只是暂时没与未婚夫联系上。逃难嘛,断了联系也属正常。
这话,也有对陆兴贤说的意思。他人精明,应该也就明白了。
用晚膳时,陆兴贤谈起茶叶的买卖,说鲤城的茶不错,想去走一趟。
无双停了筷子,韩家当初就住在鲤城,她曾在那儿住了大半年,后来才跟着北上京城。
“曹姑娘去过?”陆兴贤对上无双的眼睛,温和问道。
“有亲戚。”无双回,心里想了想。
云娘一看,便知道无双是想打听她那兄姐下落,于是接过话来:“十年前,水神山闹匪患,我那亲戚一家失散,听说年轻的男女皆是被抓去卖了?再没了下落。”
“世事难料,”陆兴贤摇头,又道,“你们还记得什么?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打探一下。”
无双眼睛一亮,嘴角软软勾起:“先生大恩。”
凡事总要抓住,她在心里想着,要怎么说出来。陆兴贤表示举手之劳,说想起来随时去找他。
一旁,云娘看着两人说话,越看越觉得合适
。
清南城,位于观州西北处,相隔百里远。
这里地势较高,江堤决口没有多大损失。其实真正危极的是下游的观州,那里地势平坦,真决口,水是顺着清南直泄观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