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往前走了一段,胥舒容放下帘子,车厢内瞬间暗下来:“表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了老虎山罢?”
老虎山,无双并没有去过。只知道那里有一支军队,是今上派给龚拓的,当初负责西来的难民。如今难民的事情解决,大概会随着一起出使北越。
“我不清楚。”她算是回答。
胥舒容心中鄙夷,这样的奴婢毫无见识,或许是龚拓单纯喜欢美色罢了。于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无双会不会被龚家去母留子?
大户家,这种事不是没有。
眼看着天色暗下来,算算时辰,回京还得用一个多时辰,那时候天色将彻底黑下来。
走到一处岔道口,一行人停下歇息,车夫说一会儿走左边的官道。
无双安静站着,后背靠着车壁:“这条路再走两刻钟,就能经过大佛寺。”
一旁,胥舒容嗯了声。可能是风大,也可能是她昨晚等龚拓太久受了凉,现在头有些发沉,身子发虚。随后回去自己的车上,伺候的婆子赶紧跟上。
再出发时,胥舒容身边的婆子让车夫走左侧的小路,说是胥舒容犯了风寒,得赶紧回去,小路可能省不少路程。
车夫说官道太平,小道偏僻怕出事。那婆子不敢让自家小姐受罪,便说小道经过牛头岗,那边也有官差,没没什么不太平。最重要的是,那里有医官。
胥舒容到底是龚文柏的侄女儿,家仆们不敢怠慢,直接选择了左侧的小道。
野外风硬路窄,四下荒无人烟,乌云一遮,最后的光线没了。
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事,翻过一座小坡时,已经看见牛头岗的火光。那里到底是安置疫病人员之处,龚家这支队伍只想快些经过,提前派人过去通信儿。
因为那里有医官,去要几粒伤寒药丸,给胥舒容想喂上,缓缓也好。
马车停在平稳处,等着那医者为胥舒容诊脉。人知道是恩远伯府的人,很快医者挎着药箱跑来马车外。
医者刚为胥舒容把上脉,忽然一片火光冲天,旧庙堂后的草垛起了火。紧接着,里面的疫病患者集体往外冲,冲撞开那道围挡他们的栅栏。
官差慌忙开始抵挡,一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无双刚摸下马车,本想趁机逃脱,不想遇到这一幕。忽然就想起传言,这里的病患已无药可治,只是让他们等死,或许他们知道了,因此而反抗。
也是巧,就这么碰上了。
事不宜迟,她麻利的钻进道旁的树丛中,摸着黑往前跑。
此刻没人注意到无双,包括迅速离去的伯府马车。
旷野荒凉,初春的草并未长起来,只有稀拉拉的树木矗立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