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川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艰难动作却挤不出眼泪,还蛮浪费时间,他说:“你先哭着,我走了。”
黎琉:?
“喂,”黎琉憋回了好不容易挤出的半滴眼泪,不让江路川走:“你这个人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江路川的字典里就没有“怜”和“惜”二字,获得怜惜只有一种可能——丧失了主动权,需要旁人的施舍。
一个比路边白菜还廉价的词语。
他的表情没变,嘴边还噙着意味不明的弧度,可又有什么变了,他的眼睛比泳池的水亮堂,却也更凉,似乎天生如此,他说:“既然你自认被动,乖乖喊我师哥,以后每次比拼,我让你四十秒。”
黎琉暗暗骂道:谁特么要你让了,少看不起人。
她反唇相讥:“我们只比了一次,师哥就在想下一次的比赛了,”这声师哥听着一点都不真心实意,她故意说:“看来你对我很关注嘛,关注我的人太多了,你得领号排队。”
闻言,江路川嘴角微扯,表情实在说不上赞同。
黎琉甩了甩手里的水,满意地钻进水里,几个划动就划到王明周那一侧。
江路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点在泳池的表面,空气和水下的交接的地方,泛起一层涟漪,如梦如幻,目光飘远了一会,思衬片刻,从岸边掏出手机给温唐发消息:[你有椰子鸡店那男的微信吗。]
王明周看了一眼她的表情,问她:“伤心了,难过了?”
“有点吧。”黎琉叹气。
王明周点了点头,高深莫测地说:“我告诉你排解方法。”
黎琉对王明周是很信服的,她一年前去王明周家吃了个午饭,这小老头的金牌挂了一墙,看的她垂涎欲滴,怀疑如果偷走几块都不会有人发现,她竖起耳朵:“什么方法。”
王明周卷起手里的纸质文件,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去练两组800米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黎琉:“……”
行吧,确实是这个理。
黎琉站在跳台上,听到王明周的声音在远处低喝,先是纠正她的姿势,然后是叮嘱她:“一会有记者来,如果你不会回答就不答!”
黎琉摆了摆手,示意她知道了。
水里的世界是一个让人安心的世界,可以暂时摒弃一切杂念,黎琉练了两组800米,心态变得好了许多,钻出水面喝水。
不远处的赵思雨接受央视记者的采访,他刚做完一组俯卧撑俯卧撑,回答人家的问题。
人家问他一次要做几组俯卧撑,他生无可恋地说:“四组。”
“所以咱们现在是什么进度呢?”
他气若游丝:“这不刚开始吗!”
自己的艰辛固然心酸,同伴的痛苦更让人幸灾乐祸,黎琉哈哈大笑。
镜头一切,对准江路川的脸,记者笑眯眯问:“路川觉得今天的训练强度怎么样啊?”
江路川刚做完四组俯卧撑,以一个潇洒的姿势站了起来,和赵思雨形成鲜明对比,汗水沿着裸露在外的手臂垂落到地面,拨了拨头上的卷毛,眼睛精准地捕捉到镜头:“一般吧。”
赵思雨默默瞅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