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蛋和身材生的实在好看,哪怕颜色再艳丽,款式再夺目的衣裳,穿在他身上,都只能沦为宝石上的一点光芒,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迷恋地落在他身上。
但是香浓的脂粉味呛鼻,谢楚云忍不住转过脸,皱起鼻子,就这样吸引了被宠得无法无天的蛊月晋的注意。
有点不屑,又有点在意的注意——他可是最受欢迎,最受人追捧的蛊月晋!所有人都痴迷于他,不惜撒下多少银子,只为求得他的注意!这个衣着穷酸,站没站姿的小仆人凭什么对他露出这种表情?!
自觉魅力受损的蛊月晋在最初的恼怒过后,很快想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
“你们猜,我把这个穷酸小子拿下,需要多久?”他笑着和伺候他的仆从打赌,不仅赌银钱,还要和谢楚云赌——
那时的谢楚云比现在单纯多了,一块糕点就把她骗到了誓磨前,听人说是代替找不着人的大小姐,见证个东西,不是什么大事,便稀里糊涂和笑得不怀好意的美艳公子定了誓言,在誓磨的见证下,没有人能违背誓言。
美艳公子开口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飞来一只抓也抓不住的飞虫,在谢楚云耳边嗡嗡作响,因此没能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不过反正不是重要的事,她也没多想,还在回味点心的味道。
讲到赌注的时候,谢楚云耳边讨厌的飞虫终于消失了,貌美的少年瞥到遛鸟的过路人,改变了原本想好的惩罚,指着笼子里的鸟,趾高气扬地笑。
“若是谁输了,就要变成对方圈养的一只鸟,供对方赏玩五日。”
来的路上已经有人交代过谢楚云,她只是代替大小姐见证个东西,无论对方说什么,一律答应就行,因此谢楚云并不在意地点头,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接着,在某个潮湿燥热的夏夜,睡梦中的谢楚云忽觉口干舌燥,睁开眼睛想打水喝,等她从迷迷糊糊地床上坐起,才惊觉自己躺着的地方又香又软又精致。
……这根本不是她的床吧!
不仅是床,她赤脚站起来,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只船上。
墨蓝色的帘布上挂着风铃,外面忽而传来清脆水声。
谢楚云拉开帘布,倒映在眼眸中的,是一副昳丽靡艳的景色。
平静的墨色湖面映出莹白的月影,小船被伸出湖面的大片植物包裹,水珠从肥厚的叶面滴落,无数比人脸还大的艳紫色花朵静静绽放,散发着迷人的幽香。
在花朵锦簇之中,妖孽般的少年上半身撑着船,下半身被墨色湖水掩盖,单薄的布料湿得几乎透明,紧紧贴在很有料的身上。
听到拉帘子的声音,他单手支着脑袋望了过来,与花朵颜色如出一辙的眼眸,仿佛流淌着醉人的水波,和少女四目相对。
“过来呀。”
他微微眯起眼眸,磁性低哑的少年音色,仿佛在向少女邀约,一同走进神秘美妙的夜下佳宴。
如果是很多年后的谢楚云,一定会把他当做不知死活挑衅她的蛇妖,一剑砍下去。
但那时的谢楚云还尚存着呆呆傻傻的气质,身上也只挂着一只小木剑。花朵散发出的浓香使她的头变得晕晕沉沉的,身上似乎有些发热,她毫不犹豫地走向少年。
然后,伸出手,在少年加深的蛊惑笑容中,握住了他的手臂,略微使劲,把他从水里提溜起来。
刚吃饱饭睡下的少女,力气大得惊人。
她想了想,把床上薄薄的床单拿了出来,贴心地盖在了湿漉漉的少年身上。
少女老母亲似的叹了口气。
水上湿气大,她肯定吹风吹着凉了。这家伙不知道是谁,可怜兮兮掉在了水里,湖水冰凉,还傻傻的不知道爬上来,要不是她,这家伙肯定得生病。
少女在心里喜滋滋地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以前,母亲常常出其不意地把她丢进各种秘境里修炼,因此她也习惯了四周突变的情况。蛊月晋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发烫的手忽然贴住了他的额头。
少女的脸离得他很近。因为热,她的脸颊通红,一双猫眼亮晶晶的。
在浓郁的花香中,蛊月晋似乎闻到了一缕平和的,混着泥巴味的麦草气息。
谢楚云撤回手,额头和眼角都烫得粉红,认真道:“你很幸运,还没有生病,不要泡在水里,对身体不好。”
蛊月晋很快反应过来,拉回少女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唇角若有若无地亲吻着她的掌心,浓密的睫毛下,紫色的眼眸紧盯着少女,仿佛盯着势在必得的猎物。
他低低地笑:“你呢……是不是很热?是不是……很不舒服?”他散开床单,形状优美的脖颈间黏着几缕潮湿的黑发,喉结暧昧地上下滚动,剔透的水珠从上面滚落,融入湿润的衣裳。
“来,我可以……帮你解决。”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谢楚云的声音慢慢的,身上越来越热,眼前的人似乎也变得模糊起来,她揉了揉眼睛,额头上分泌出细密的汗,“我去睡一觉就行,只是小病而已,我的自愈能力很强的。”
她受过不知多少比这还严重百倍的伤了,都熬过来了,这点风寒根本不值得一提。母亲说过她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修士,面前的人虽然不是凡人,但也只是普通的修士,和她相比差得远呢,如果不小心被她传染了,肯定症状比她还严重!
她想着,抽出手往船里面走,却再次被人握住了手腕。
这次的力度要大很多,被他握住的皮肤微微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