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激怒了叶时雨再趁机教训他一顿的高显允面色不郁,“呵,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如高长风一般既蠢笨又恬不知耻。”“殿下您又何必跟这奴才一般见识。”康恒看高显允情绪不对怕他闹起来便拉着他要走,“待他穿上您的旧衣服,那丢的不还是他自己的脸面。”听到这话的高显允似乎心情舒畅了不少,冷哼一声绕过叶时雨走了过去,康恒也快步跟上,叶时雨见状转身跪下,“恭送三殿下!”他高呼着,用恭顺的低头掩饰着阴沉的双眸,一双手更是紧紧抓着衣服,片刻之后叶时雨蓦然抬眸,目光中竟闪烁着与他还略显稚嫩的面容完全不符的狠厉。但很快,高显允与康恒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叶时雨缓缓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深深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长巷,这才转身抱着衣物疾步回到了景华宫。见着高长风,自感没用的叶时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奴才无能,只能找到这些衣物。”叶时雨讲了事情的经过,却独独掩去了与高显允相遇的那一段,在他看来这种让人心生不快的事没必要让殿下烦忧,倒是拿来了旧衣让他心中愧疚不已,仿佛是自己的错一般。“穿几件旧衣能有什么。”高长风毫不在意的将衣服披在身上,“他们不就想看我这样吗,那就让他们看。”“殿下……您真的不介意?”正在整理衣服高长风闻言轻笑,“有什么好介意的,不比冻着强。”他慢慢转过身,眼神却愈渐冰冷,叶时雨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敏锐地感觉到了高长风情绪的变化,他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明日去文华殿。”高长风率先打破了宁静,看着叶时雨略显惊讶的脸又道,“他们既然想看我落魄的样子,那便让他们看个够。”“奴才可不愿看到殿下受委屈。”叶时雨扁着嘴,却明白高长风的意思,当所有人都以为你已低至尘埃,那便不能让他们失望。自打上次那本《帝鉴图说》差点被发现后,高长风与罗维清都谨慎了许多,有时的骑术课,罗维清以惩罚为名将其单独留下讲解新课,甚少再将书交与他拿回寝宫。“刚才三殿下与五殿下那样辱你,我还怕你会忍不住。”罗维清看着眼前这个日渐成熟的少年,露出赞许的目光,“你刚才处理的很好,既示了弱又将他气得不轻。”“我若不是不想刺激到高显允发疯,会处理的更好。”高长风低头看了眼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冷笑一声。罗维清看他半晌,眼中含泪的欣慰一笑,“我也总算没辜负了老师。”高长风看到他微红的眼眶,鼻头也不禁一酸,当初罗维清本也要为外祖父奔走,可母妃却阻止了他,也许当时她便已经感觉到此事难以善了,早早为他留下了后手。“罗少傅,我想搬出景华宫。”此言一出,一直候在旁边的叶时雨惊讶地抬起头,“搬出去?”罗维清闻言蹙眉,片刻后才犹豫说道,“现下你在景华宫,虽不得德妃娘娘照拂,但有歹意之人是轻易近不得身的。”“德妃虽觉得我难成气候,但七弟渐渐长大,我总在她眼皮子底下晃难免不会触了她什么忌讳。”高长风看起来心意已决,“现下不仅是她,宫里是个人都知道我不但没有靠山支持,更不得父皇欢心,我倒不如搬出去,彻底在他们眼中消失。”“你说得也不无道理。”罗维清沉吟片刻,“但还是要小心。”高长风与罗维清继续商议着,叶时雨低着头心中甚是失落,他原以为与殿下已经历过生死,身边又只有他伺候着,定是知无不言了,却没曾想殿下早起了这心思却一丝也没向自己透露过。大约还是因为自己太没用,这等事情殿下根本就没法与自己商议,叶时雨的手渐渐在衣袖中攥成了一个拳头,看来自己若想站在殿下身边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还需很久。叶时雨再抬头看看,罗少傅与殿下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他想起入冬的炭火棉被催了几次都没给配上,便想趁着时辰还早再去惜薪司催上一催,便向高长风秉明后离去。文华殿距离惜薪司不近,叶时雨路上越走越气,他又想起今日学堂之上,殿下答不出来罗少傅的提问。高显允、高林渊还有康恒他们讥讽的笑声是那么刺耳,虽说叶时雨心里清楚这是殿下故意为之,可他还是差点儿没沉住气,同为皇子也就罢了,他康恒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殿下!叶时雨气鼓鼓地进了御花园,想抄个近道儿过去,可刚踏进御花园的月亮门突听得一个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