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学梁在看守所内平静的度过了两天,这两天,办案人员再没有对他进行过审问,古学梁以为警方一定是因为证据不足而无法提起公诉,所以只能这样放任着,过不了几天,警方不得不释放自己。但古学梁内心当中还是有很大的顾虑,因为蔡晓云曾经告诉过他,让他不能将算命先生的天机给泄露出去,要不然会遭到更严重的祸害,但他因为要澄清自己,不得不将这事情说出去,这就等于泄露了天机,不知道是不是要遭到灾祸,但不说出去又不能说清楚自己未犯罪的事实,真是矛盾。其实这两天专案组没有提审古学梁并不是因为古学梁洗脱了犯罪嫌疑,而是等待几项最终的鉴定结果,一个是古学梁上次申请的重新鉴定的结果,一个是刀子和尿垫上的血迹检测结果。等所有证据齐全所有鉴定结果出来,到时候就是对古学梁的高压审讯了,现在的风平浪静正是警方以静制动的策略。古学梁安安静静的在看守所度过两天,这天的一大早,看守所的民警将关押古学梁的铁门打开。古学梁听到自己房间的第一道铁门打开的声音,于是就掀开被子坐起来。对于这种关押的重刑犯嫌疑人民警除了严格监管外,一般是不干预这种人的生活的,无论这人是躺着坐着趴着还是干些其他什么事儿,只要犯罪嫌疑人对自己生命不构成威胁,任由其自由活动。接着,关押古学梁这间房屋的内门打开,有位看守所民警进来跟古学梁说:“古学梁,出来了。”古学梁心里高兴坏了,以为自己这是要被释放了,他拖着镣铐赶紧往门外移过去,当他走到门口时看到门口边上还站着两位警察,这两位警察其中一位就是孙浩,他看到孙浩手中拿着一个蓝皮文件夹,以为这文件里面是自己释放的手续,于是轻松略加愉悦的跟孙浩说:“怎么?你们队长没来?”孙浩严肃的说:“这事情不需要我们队长来。”古学梁:“这可不行,你们队长必须亲自过来跟我道歉,要不然我就不走了,还有,我出去后会找最好的律师起诉你们,还要到政法委那里告你们,你们给我等着。赶紧的,给我解开镣铐。”三人面面相觑,孙浩疑惑的看着古学梁问:“走?你往哪里走?还想要解开镣铐?做梦吧!我说这几天你编故事不行现在又开始装傻了是吧?”“啊?难道你们不是来释放我的?”古学梁同样疑惑的问道。孙浩不禁的撇了撇嘴角笑了笑,说:“你是还没睡醒吧?我们这是来提审你的。”“什么?”就这样,古学梁在满怀期望和极度失望的落差之间充满了疑问。再次进入审讯室这么熟悉的地方,也再次坐上那张铁椅上,此刻的古学梁心情失落到底,面对田晓生等人的讯问,古学梁是闭口不言。专案组的讯问人员提问完所有的问题,最后田晓生说:“你这样沉默是没有用的,在这些证据面前你即便一言不发,也不会对你的定罪量刑有丝毫的影响。”这时,古学梁才抬起头,满脸迷茫的问了一句:“会被判处死刑吗?”田晓生:“两条人命,大概率会的。”古学梁:“如果我主动交代呢?还算不算坦白?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被判处死刑?”田晓生没有回答古学梁的话,在场的专案组人员也没有回答。古学梁这下内心绷不住了,他有气无力的靠着仰着头呜咽起来,然后又将头埋下,不停的说:“为什么为什么”等了好一阵子,古学梁情绪稳定下来,这时他抬起头两眼无神,喃喃的像是自言自语,说:“哎!都是命中注定。从十五岁那年我就开始规划我的人生,我立志这辈子要做个有钱有地位的人,我认真对待生活,对待每一件事我都非常用心,我处心积虑的建立人际关系,趋炎附势也好,阿谀奉承也罢,我可以放下我的尊严,可以压制自己的喜好和情感,我对抗命运的不公,但到头来在我事业和人生逐步走向辉煌的时候,却搞出些这样的事情。算命先生说的对,我一开始就应该照他说的做,但我没有,我想挽救,但已经为时已晚,我失去了算命先生指出的唯一机会,哎!都是命啊。”“你在说什么?古学梁?古学梁?”孙浩以为古学梁发疯了,于是问道。古学梁没有理会孙浩,他眨了几下挂满泪水的睫毛,一副生无可恋的摸样,深吸几下将流出的鼻涕给吸了回去,然后问:“能给我支烟抽吗?”田晓生:“你想抽什么牌子的烟?”古学梁:“最好是细支的和天下,如果没有,其他任何细支的烟都可以。”田晓生:“没问题,我这就派人去买。”“这里不能抽烟的。”孙浩小声在田晓生耳旁嘀咕道。田晓生用肘子给了孙浩一下,示意他闭嘴。这时候,是古学梁情感最为脆弱的时候,很多犯罪嫌疑人最后都在情绪崩溃后主动交代了自己的犯罪,这时候不能让犯罪嫌疑人产生抵触或反感心理,只要嫌疑人提出的要求不违规,能满足的就一定会满足。,!不到两分钟,一位警员就大喘着气跑了过来送来一包这个牌子的香烟。田晓生打开烟盒抽出一支放进古学梁嘴里,然后亲自给古学梁点上。古学梁深吸几口,又吮吸几下鼻子,这时一旁的专案组民警又递上来几张软纸巾,古学梁将鼻涕擦掉,又连吸两口烟然后将还剩半截烟的烟蒂递给田晓生,他调整心绪开始了他的述说。古学梁:“可能你们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出生并不光彩。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出生在山西的一个贫困县的农村里面,我父亲是一位国营煤矿的工人,他文化不高,是下井挖矿的那种工人,他是个老实巴交寡言少语憨厚老实的人,他工作的煤矿地处山区的一个村庄,很少跟外界联系,加之他老实憨厚,所以到了三十岁都还没有娶亲生子,在那个年代,被称作老光棍了,是被众人嘲笑的对象。那时我父亲是干着急也没办法,到处托人说媒。我母亲是南方一个省的人,说是逃荒到了山西的,后来我才知道,逃荒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主要是因为母亲家族牵涉到违法犯罪,而当时有正值严打期间,她的家族里面很多人都被牵连,有好几个人都被枪毙了,所以她不得不逃离,而且越远越好,所以就逃到了相隔千里的山西,既然是逃离,当然就会演变成生活上的困难,后来就成了逃荒者了。我母亲当时跟她父亲逃离到山西,他们不敢在城市落脚,逃离过程中身上的盘缠也都花光了,所以只能游走在偏僻的农村以乞讨为生。我母亲那时候年纪也不大,那时候整个地方都不富裕,乞讨的人很多,所以那时的她也不觉得乞讨羞耻,只要能吃饱就行。后来,母亲跟她父亲也就是我的姥爷他们沿途乞讨来到了我父亲挖矿的那个地方,机缘巧合之下,被当地的媒人看到,媒人跟我姥爷商量一番说是给我妈在当地找个人家也好安顿下来,对于流浪乞讨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儿。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我们那里有很多家的女人都是这样从外地拾荒过来的。但我母亲并不是这些因为穷而出去乞讨拾荒的这类人,她原本是城市里的人,因为家里出事情,被迫背井离乡。就这样,媒人将我母亲说给了我父亲,当然,父亲也是花了大价钱的。在我的回忆当中,我爸就是其貌不扬名不见经传的这类人,但我母亲可是位大家闺秀类型的,你们看我这外貌就知道我母亲的外貌也不差,我随我母亲。当时因为流落在外,我母亲没法收拾打扮,所以看上去也就那样,我父亲虽然普普通通,但在当时属于国营的煤矿工作,再怎么说也是端国家饭碗的,稳稳当当的,于是这门亲事就这样成了,其实他们两个根本不配,虽然他们是我的父母亲。后来,就有了我。一开始我们家庭还是很和谐的,我父亲在煤矿从事苦力,我母亲就在家操持家务,生活紧紧巴巴的也算过的去,比起好的是不足的,但比起周围一般的农民那还是好太多了。我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一直到我十五岁时,我们家发生了重大变故,那也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人必须得有实力,尤其是男人。从那一天起,我立志做个有钱有势的人,就是这一天,我妈抛弃了这个家跟一个煤老板走了。那天,我见识到一项老老实实从来不发脾气的父亲第一次发疯般的发泄情绪,他哭、他叫、他嘶吼、他乱摔东西,但这些情绪的发泄也只能偷偷的在家里,等到上工时,他还不是老老实实擦干眼泪干活去了。那天,我彻底看清楚了一个男人因为内因和外因所致的懦弱,这个男人就是我父亲,我虽然很心疼他,但我绝不能步入他的后尘。老实是他的性格,所以在他内心当中本能的不愿生事,贫穷是外因,上有老下有小,就靠他一个人卖苦力来养家糊口,他不敢惹是生非,他付不起这样的后果。那年我十五岁,正上高中。”:()0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