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赤那停下来,站在巷口。
小混混中的一两人发现了他的身影,恶狠狠地辱骂了两句,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救命!!”
林玲抓着空隙拼命喊道,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空气里细微的血腥味令赤那停驻了脚步,仍站在那里。
混混这种层次的示威和耍狠,对他来说自然毫无作用,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你在说什么?”
赤那稍微抬高了声音去问。
“救命”这两个字他曾经听到过许多次,那些丧命在他手上的人在临死之前,通常都会惊慌地喊这一句话,只是赤那并不知道这个词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想问一问。
“都他妈叫你快滚了没听见啊?!”
有个混混裤子已经褪开,皮带松松垮垮地挂着,他不想多折腾,便提着裤子在原地大声骂道。
“别碰我!滚!滚!!”
被包围在人群中的林玲早已因惊吓、畏惧和恶心等各种原因情绪失了控,她疯了似的冲着伸来的手臂用力咬下一口,尖声叫道:
“都给我去死啊——!!!”
……死?
赤那暗沉的眼珠极其细微地向上抬了一瞬。
啊,这个我会。
这是我能做到的事情。
这种命令的口吻,制裁般的内容,他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在混混不断的咒骂声中,赤那站直身子,一股凛然而可怖的气势刹那间涌了上来。
他是被组织喂养长大的独狼,服从与杀人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最后一个混混的尸体倒在地上。
鲜血包裹住赤那,使他看起来像个血人,反倒将此前那股颓废邋遢的感觉压下去了。
林玲呆呆地看着他,眼睛眨了又眨。
赤那罕见地迟疑着向她走去,他脚下踏着血泊,久未打理的头发和胡须,以及破烂的衣物上都向下滴着血。
“杀死了。”
赤那低下头,看着摔坐在地的林玲,像看着曾经坐在老板椅上的boss。
他们两个人的相遇是一个偶然,又是一个必然。
赤那只是太久太久没有人生的方向,需要某个人来命令他,指挥他,这样他才能活得有意义。
否则,一把利刃又怎么知道什么才叫“活着”呢?
没有听到林玲的声音,赤那把头垂下去,低到看不见她的眼睛。
“已经杀死了。”
他重复道。
林玲看着他,银白色的月光打在这个怪异的血人身上,折射出淡淡的清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