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容刚刚痛失昭华,满心仇恨,一转头见竟是数百年未出朝霞宫的祈安,一时真是又恨又惊。
周遭亲兵碍于?尊后威慑,纷纷跪地,连应川也?臣服朝拜,在一旁轻扯她的裙角。
冶容手心攥紧,指节发白,不甘地看向云端的尊后,却只是屈了屈膝,背脊挺得直直的:“尊后多年未出宫,不知尊后大驾,妾有失远迎,还?望尊后恕罪。”
“远迎就不必了,我多年未出宫,怕有人当我死?了,特出来转转。”
清冷的嗓音自云端落下,不轻不重,在场跪地的天兵却无不感觉背脊有凉意渗出。
这位尊后多年深居简出,但你若以为她的性子也?是个与世无争的,那便是你太天真了。
她一句话落下,冶容便要辩驳,但祈安并不给她机会,立刻话锋一转:“至于?恕罪,你若觉得我是个宽宏大量的尊后,那怕是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
祈安扫了她一眼:“你的昭华我已经就地处置了,剩下的回漱阳宫,慢慢清算。”
说罢,她的视线转到令黎身上。
祈安的眼睛与令黎的眼睛生?得十分相似,都是一样的杏眸,黑白分明,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但却比令黎多了几分干练通彻。然而令黎对上这样一双与自己分外相似的眼睛,下意识就心虚地躲闪。
没有一个母亲会认不出自己的女儿吧?
她在别?人那里还?能做做替身,但没有哪个母亲需要自己女儿的替身吧?她肯定会原形毕露的啊!
她不敢与尊后对视。
冶容不甘心就这么放走竺宴,咬牙道:“竺宴偷盗神尊的裂缺,妾奉命捉拿,还?请尊后不要插手!”
祈安闻言,视线重新转回到她身上:“竺宴偷盗裂缺?奉命捉拿?”
“不错。”
祈安转头看向令黎:“那你呢,天酒,你又在这里做什?么?你也?在跟着捉拿竺宴?”
“那倒不是……”令黎干巴巴道,“冶容娘娘要杀我,我只是在逃跑而已。”
“逃跑?”祈安低低笑了一声,“以你的灵力,你逃得过她手下亲兵与族人?你还?不若原地躺平,直接等她来将你杀了。”
“……”这,这真是亲生?的?
“你若死?在她手上,母后自会为你报仇。”
令黎正正无语,心里真切怀疑眼前这是个后娘,却忽然见云端一阵飓风刮下,径直朝着冶容的方向刮去。
紧接着,便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之声,在天地之间接连荡出整整三道回音。
冶容被打得跪倒在地。
她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一手捂着被打的脸,抬头惊怔地看向云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祈安竟敢当着众多天兵神将的面出手扇她的耳光。
她是疯了吗!
祈安垂头淡淡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继续将未与天酒说完的话说完:“如今她既没能将你杀成,那母后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了。”
还?未从那一巴掌里回过神来的令黎:“……”
只?打人不打脸,您管当着数千天兵神侍的面扇宠妃的耳光叫……只?
讲究
在场的神族士兵其实都不?太记得上次见到尊后是什?么时候,对?这位娘娘的印象渐渐久远,粗略算起来,她至少也有六七百年未出过?朝霞宫了。
因为太久未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神域之内难免有些风言风语,暗中揣测着?尊后是否已经失宠。又正好遇上行事处处高调的昭华宫,这种猜测便?越来越盛。再撞上青耕鸟逃跑,关于朝霞宫失宠这事简直逻辑闭环。
其实她但凡时时出来走动走动,他们即使是昭华宫的亲卫,方?才也不?敢对?天酒殿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