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已是辽主驾临黑山猎场后的第八天,已是日上三杆,辽主却是睡意正浓,御帐之外十丈的距离无人敢近前,生怕一不小心吵醒了辽主,必受那酷杀掏胆之刑。超速首发
南面周军已深入辽境,一路势如破竹,攻城陷地,兵锋直指南京幽州。各州各县送来的求援之信犹如雪片,只因辽主连日痛饮,长睡不起,是以无人敢以军情扰之。军情一日比一日紧急,南枢密院遂派了林牙萧干、霞里二人亲往黑山面圣,奏报军情。
那二人不辞辛苦,昼夜不停的奔赴黑山,一进御营便请求面见辽主,宿卫军首领牙古却是将二人拦下,道:“两位大人,陛下就寝未醒,你们还是先在营中稍等片刻吧。”
萧干却知辽主这“片刻”说不定就是几天几夜,南面的战事吃紧,周兵一日比一日逼近幽州,若再不得皇帝圣谕,调大军援守幽州,一旦幽州陷落,辽国的南面将门户大开,形势会极为被动。
萧干忠心为国,不敢多有担搁,忙道:“军情十万火急,还请牙古大人通传一下吧。”
牙古面露难色,道:“陛下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谁扰了他的休息,必有性命之患,我可不敢冒这个险,萧大人,我看您还是耐心的等一等吧。”
那霞里却是性格急燥,心道:“此事关乎大辽国的兴亡,我等忠心为国,死亦心甘情愿。”他一咬牙,竟是趁着牙古和萧干周旋之际,悄悄的从他身边溜过,一路直奔御帐而去。
那牙古发现时却是大惊,急喝道:“快,将他给我拦下。”
比及御林军卒将霞里擒下时,他已是奔至了御帐之边,眼见辽主就在里边,霞里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挣扎着高声喊道:“陛下!陛下!臣有十万火急军情禀报!十万火急呀——”
他这一喝,那牙古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几步奔了过来,拼命的捂他的嘴,急道:“别喊了!你不要命了吗!”
霞里却是豁出去了,仍是支支唔唔的叫道:“十十万十万火急!”
“哼!”御帐之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众人知是辽主已醒,均是下得魂飞魄散,纷纷跪拜于地,身子颤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霞里见没了人阻拦,遂上前两步,跪地奏道:“臣霞里参见陛下,臣奉南院枢密使之命,有十万火急军报呈啊!”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辽主却是几步走出帐外,手起刀落,竟是一刀斩下了霞里的头颅。
那头颅在草地上滚了几滚,而朝上停住不动,霞里的眼睛睁得斗大,惊恐的表情在那一刻凝固。
无了头颅的尸身尚自跪在地上,鲜血如喷涌的泉水咕嘟咕嘟的从脖间断处冒出。
众人惊恐万分,头低得不能在低,齐声道:“请陛下恕罪。”
辽主揉了揉尚且朦胧的睡眼,一脚踏倒了无头尸体,将弯刀在尸体的衣衫上擦拭干净,这才将刀收起,不以为然的说道:“将他的胆掏出来,正好做今日的丹汤。”
几个军卒忙上前将尸体拖走,送去了到御膳房。
仿佛刚才的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辽主微笑着说道:“尔等都跪着做什么,都起来吧。”
“谢陛下。”众人这颤栗着站了起来,垂手侍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辽主又道:“牙古,刚才他说十万火急军情是怎么回事。”
那牙古跟随辽主左右多年,这种场面也经历了不少,却是比旁人镇静几分,沉住气说道:“是南枢密院送来的军报,林牙萧干正在外面候着呢,陛下要不要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