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大人见他们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结果,不由心烦,又是呯的一拍桌子,喝道:“别吵了!到底该怎么治,赶快给老子说出个结果来,要不然,你们的医馆都别想开啦!”
那二均是吓了一跳,虽说如此,却还是不敢一人独断,毕竟这妇人之病也算是一例疑难杂症,万一开得方子不妥,闹出点人命来,别说医馆开不成,人头怕也要落地。超速首发
那赵行德眼珠子一转,遂笑着向李灵道:“李大夫,你纪轻轻便能当上仁和堂的主治郎中,想来必是医术高超,依你看,夫人的病该当如何处治。”
李灵暗道:“这老小子自己不敢开方子,却把难题推给了我,果然是老奸巨猾。”若是平日里,依他性格,必要和这赵行德周旋一番,但眼下身为大夫,自然是个人恩怨先放一边,治病救人在前,遂白了那赵行德一眼,道:“夫人之症要治也不难,经云:半身以上,天之阳也,宜发其汗,使清阳出上窍;身半以下,地之阴也,宜利小便,使浊阴出下窍,正所谓上下分肖,以去其湿之法。而半夜时**肿痛,不得小便,这应从肝经中求证,盖厥阴肝经之脉,丑时起于足上,环阴器,又肝病者,则大小便难。所以,依我之见,当用胃苓五皮汤,使夫人身子发汗,以利小便,汤中又有茯苓,可以伐肾肝之邪,又以辛气散去其肝经之水,以温肾之寒温。我这一副方子,两位名医以为如何?”
那二人听罢李灵的一番分析,恍然大悟,不由大为惊骇,先前对李灵的不屑一扫而光,均想:“这小子年纪不过二十出头,却有如此医术,我等学医三十余年尚且不如,实在是不可思议!”
李在钦自然是听不懂李灵这一番长篇大论,急道:“他说的这个法子,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能治吗?”
范文秀惊喜的说道:“大人,李大夫的方子正是对症下药,妙得很,我赞同他这个方子。”又道:“赵师兄,你以为如何?”
赵行德脸色难看得紧,自己枉称名医,今日却人家连仁和堂一个小辈都不如,若是传扬出去,自己的老脸往哪里搁?保和堂的名声又将如何?打心底来讲,他实在是不愿意认同李灵的方法,但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认,于是低声说道:“此方可行。”
李在钦一听,万分欣喜,忙道:“都说行,那就好啦,李大夫,你赶快开药法吧。”
李灵遂大笔一挥,写了一道方子,道:“按此方连服十一剂,夫人之病自可痊愈。”
李大人急将方子交给下人去抓药,却又喜不自胜的说道:“李大夫,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实在是了不起,这回若是能医好爱妾的病,我必当重重酬谢,再给你们仁和堂送一块大大的匾额。”
李灵谦虚说道:“李大人言重了,救人能医者之本份,重谢倒是不必了。”
李在钦遂又叫下人取来五十两银饼,递给李灵,道:“这是五十两银饼的诊金,你先收下吧,待我爱妾病好之后,自会另有重赏。”
“这怎么行,我们医馆有规定,外诊最多收一两银子,李大人,你给多了。”
今儿个那李在钦高兴得很,却是硬将银子塞给李灵,乐呵呵的说道:“我爱妾的身子难道还不值五十两吗!拿去吧。”
李灵又欲推辞,那李大人却是故意一恼,道:“你不拿就是不给本官面子,你不给本官面子,可别怪本官不给你面子啊!”李灵无奈,只得收下,施了一礼,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过李大人了。”
“好好,行了,我要看看我的爱妾去了,就不亲自送你了,来呀,送几位大夫出府!”
那赵行德巴不得赶紧离开,忙行了一礼,匆匆离去,范文秀倒是一脸无所谓,与李灵和青黛随那下人出府而去。
一行人刚出了前厅,却见一名军卒奔入厅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禀大人,大事不好了,周军入侵我大辽,据说”
还未听清楚那军据体说什么,转过一处假山,却是什么也听不得了。李灵心念一动,向青黛问道:“那周国的皇帝可是叫柴荣?”
青黛手里捧着那五十两银子,心里美滋滋,盘算着回去之后也把自己的闺房打扮的一番,和那位柳姨太的一样漂亮,李灵说的话却也没听见。
旁边的范文秀却替她答道:“周国的皇帝是叫柴荣,那可是一位了不起的皇帝。”
李灵又道:“那这个柴荣当皇帝有几年了。”
“好像有六年了吧,我记得高平之战就是在六年前打的,那时候这个柴荣才刚当上周国皇帝。怎么,李大夫怎么忽然对别国之君产生了兴趣?”
如此算来,此番周军入侵,应该就是历史上著名的周世宗柴荣征辽,可惜的是,这个柴荣在大军快到幽州城下之时,却意外的得了重病,最后不得不含恨搬师回国,不久便病死在汴京,留下了孤儿寡国当朝,这才有了后来的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最后建立了北宋。
这位柴大官人可是被后人尊为五代第一明君,其实力与宋太祖不相伯仲,只不过死的实在不是时候,后人观史者多为叹息,以为若柴荣统一天下,必不会如赵宋那般重文轻武,为后世积弱留下无穷祸根,大周成为继大唐之后的又一鼎盛王朝也未必没有可能。
李灵忽然心念一动,算一算日子,再过不多日,周军便会攻下这易州,到时柴荣必会疾病突发,无人能治。而依他的医术来看,当今之世却也没有哪一种病可以难倒他,如若他治柴荣之病治好,助他北伐成功,那柴荣必十分感激自己,保不齐会封自己一个御医当当,到时随周主去那繁华的汴京当大夫,岂不比窝在易州这个小地方要好过十倍!
当今中国,中医没落,大多数人只信西医,认为中医是骗人的把戏,他身为李时珍的后人,血液中都流淌着对中医的热爱,既然上天让他来到了古代,何不借着一生的学识,凭中华之威,将中医之术传遍世间,如此一来,自己必会成为医学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人!
想到这些,心中隐隐有了盘算,嘴角竟不知不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范文秀目光敏锐,一眼便瞧出了李灵的异样,便问道:“李大夫,你在想什么呢?”
李灵一怔,微笑道:“没什么,我是在想这仗要是打起来,不知多少人要得病受伤,心中多有不忍。”
范文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李大夫医肠仁心,医术不凡,难怪师兄想收你为婿。”
李灵一惊,忙看向青黛,好在她捧着银子走有前边,范文秀这话却是没听到,不然又会对自己“动粗”
他却是坦然一笑,道:“范大夫真会说笑,我只不过是个外地来的穷小子,学了点皮毛医术罢了,木先生怎么收我为婿。”
范文秀扫了他一眼,道:“我那侄女性格不让须眉,这易州城中的男子,怕是只有你能与她相处的这般融恰了。侄女她根本不是学医的料,但我听说每闪仁和堂出诊时,师兄总派你们两个一起去。如此看来,师兄多半便是想招你为婿了,李大夫,恭喜呀。”
李灵不由对这个范文秀另眼相看,心道:“这个女人看似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眼睛耳朵却是灵得很呀!单凭些许迹象便能瞧得出木怀仁的心思。依我看,他们师兄妹三个,这个范文秀绝对是最聪明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