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对方好几天没有再发来骚扰信息,周眠觉得对方应该是怕惹上事,不敢再缠着他了。
这样想着,周眠终于不再请假,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
但是当天晚上,他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那是一张他寝室床铺的照片,照片是背光的,看不真切,但周眠知道那个变态正坐在他的床上,手上拿着的正是他晾晒后丢在床上没有叠起来的贴身衣物。
“嗡嗡。”
手机继续振动,是那个疯子发来的信息。
对方说:老婆,你好香。
周眠终于彻底崩溃了,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进得来他们锁上门的寝室,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对他这样病态狂热的追求,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遭受这些糟糕的事情。
从这个变态出现开始,他恐惧于一切的摄像头,对别人的靠近充满恶意的揣测与警惕。
甚至在这样的情绪达到巅峰的时候,所有人在他的眼中都变成了那个疯子。
周眠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生怕那个疯子正等着自己自投罗网,更加受不了对方可能伪装成无辜担忧的模样冷眼看着他崩溃绝望。
周眠当晚勉强崩住惨白的面色,强行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推开寝室的门,他打算一个人离校去报案。
只是,在寝室楼下,他恰好碰上了从学生会忙碌回来的庄池。
周眠垂着头压低鸭舌帽的帽檐,想装作没看见对方。
但庄池叫住了他。
学生会主席的声音永远温和可亲,让人无端放下警惕,他像是看出青年不适的模样,轻声道:“周眠?你怎么了?”
周眠脚步微顿,还是停了下来,他竭力想露出一个与平常无异的笑容,但还是失败了。
青年漂亮的脸惨白如雪,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又无助。
庄池慢慢靠近他,轻声安抚道:“周眠,晚上没事的话,愿意和我一起吃顿饭吗?”
周眠迟钝的点头,垂头跟着对方去了学校附近的一间隐私性比较高的餐厅。
庄池很会看人脸色,他并不强迫周眠说出心情不好的原因,对方点了许多周眠爱吃的饭菜,又特意请服务员送来一杯温牛奶,递给周眠,温声道:“周眠,喝点牛奶吧,这样应该会稍微好一点。”
青年垂着头,慢慢握住温热的牛奶。
可是他没有喝,脆弱的液体从眼眶夺目而出,最后滴落在餐厅木质的餐桌上。
周眠抬起通红的眼,抖着嗓子对庄池道:“庄池,我、我没办法了。”
他吸了吸鼻子,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丢人,但还是忍不住语调中的泣音。
“有个疯子天天缠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他总是、总是给我发一些很吓人的信息,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青年的声音有些不知所措,在信任的人面前,惊恐的泪水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滑。
直到庄池轻轻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柔声让他别怕,周眠这才能磕磕绊绊的将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太过压抑了,此时有人愿意帮他分担,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那些荒唐的消息递给庄池看。
周眠需要对方站在自己的阵营里,帮助他对付那个隐匿的疯子。
庄池看完后果然紧紧皱着眉,但他很贴心,率先安抚了周眠的情绪,之后才询问青年想如何处理。
周眠表示自己想要报警处理,庄池便温和的告诉他自己会陪着他一起去警察局备案。
但是当前,庄池希望他能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好吃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