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他低低唤了她一声。“嗯?”池音望向他,目光澄澈。“跟……”他张口,却又顿住,目光从坚定转为复杂的温柔,他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终是说道,“这里的夜色真的很美。”池音微怔了一下,才笑道:“是啊。”关于池音的命格之事,如今三界也只有望月谷,冥界的上层,和天界的几位知道。而且这还只是天道做出的一个警示,她究竟会如何,这场劫难最后会怎么样,眼下尚未有定论,能确定的只是池音是解除这次危机的关键,同时她面对的会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局面。作为天帝,他自然明白天道轮回之理,他也好,池音也好,身上都担负着无法逃避的责任。可……想到这些年他派出去无数的分神,四处剿灭天地间的异象,封印各处魔物妖孽,便是想将这一场预言中的劫数扼杀在未成气候之时,可即便如此他心中依旧感到不安。他想将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但现在他不止留不住她的心,甚至连她的人或许都要失去。他凝视着眼前的她,竟觉得近在眼前的她,伸手却不可及。这一夜,他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因为白天她与夜鸦族少主的亲密带来的醋意和妒忌也在这一刻消失,他似乎再一次那么鲜活地体会到了那个还未觉醒前的温少宁的感受,原来仅仅只是能这样陪伴着她,心中便依然对上天的安排充满了感激。这也是他曦神的真相这些日子,虞离每天都会到池音的院子中找她,只是每次约池音出去,身边少不得跟着一个纪文言。只是碍于池音的脸面,他也便只好默默忍耐。这日,素玄大人叫小谷来找池音去他府上,进门时,便发现言渊已在厅堂之上。言渊见了池音,温文而笑与她打了招呼,那笑容依旧温和,但却似乎比之前更冷了一些。待池音进屋之后,素玄便让小谷将一同而来的纪文言与虞离二人都暂且请了出去。池音、言渊、素玄三人相视而坐,素玄也不绕弯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便将言渊此次前来的目的说了:“近日极渊幽冥之源异象丛生,言渊他体内的魔源内丹也是躁动不止。天祸将至,小九,有一件事必须要让你知道。”池音见素玄面色凝重,不由得坐得更直了一些:“素玄大人请讲。”素玄道:“都说五千年前的那场浩劫,祭出我月鸟族全族血脉,天道不忍,化曦神才得以平复。但事实远非如此,而场灾难却远远没有结束。”“素玄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池音心中隐隐感到一些不安,似乎冥冥之中她也能感受到一些什么。素玄望一望池音,她的面庞与他的妻子丹彤确实有些相似,但若要真说起来,与丹彤的容貌最为相似的还是当年的曦神。素玄想起那段往事,常年不起波澜的心绪,也不由得动了动。他看着池音,常年救死扶伤的修长苍白的手指静静地抚摸着细瓷的茶盅。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这世间,五百年一小劫,五千年一大劫,本就是天地魔道轮回使然。自鸿蒙初开以来,这世间出现过的魔帝妖王,不知凡几,没有一位能如五千年前那位毁天灭地,能将天地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您的意思是,五千年前那位魔尊,有什么独特之处?”池音略加思索道,“但他还不是被曦神所斩杀?由此可见,即便他为魔尊,也还是无法对抗天道。”“这不过是三界中人的想法罢了。”素玄的手指微微捏紧,深吸了一口气道,“三界中人都以为当年的曦神是天道之化身,这种说法既对也不对。”“什么意思?”池音有些迷惑,但心脏却如同感受到什么的召唤一般,紧密地跳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