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背叛祖国的小人,菲利普向来自然是没什么好感的,只是如今他已是高高在上的领主,而自己却只是个小小的奴隶,就算再看不起他的人品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这时,一个正在干活的人一个不留神,像往常一样将挖出来的矿石随手往身后一抛,由于道路狭窄,那块矿石竟直接往领主的头上飞去,多亏他闪避及时,否则就被砸中了。
大难不死的领主松了口气,同时一股怒火在他心里窜起,“到底是谁?”他双手叉着腰大吼道,吓得身后的仆人赶紧上前安抚劝说。
士兵们揪出了那个粗心的家伙,将他粗暴地往地上一扔,那人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心里感到害怕,不停地对领主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说着一些求饶的话。在场干活的人们无不慌张,放下手中的活,战战兢兢地看着领主他们,宛如一群即将被处决的犯人。而领主根本不理会那人的求饶,气急败坏地跺着脚对着士兵吼道:“我要找负责这个地方的家伙!他到底是怎么管教这些奴隶的!竟敢对我这么无礼!”
“我们很抱歉,领主大人,的确是我们没有管教好,我们现在给您赔个不是。”一个士兵说着,拔出了腰间的刀,面无表情地对着那个人的身体捅去,那人发出一阵尖叫,士兵听着这声尖叫,脸上露出恶嫌的神色,继续捅,直到那人终于不再发出任何声音了为止。
血,从他那尚有余温的尸体里不断流出,染红了他周身洁白的一片地。
菲利普和周围人就这样表情麻木地看着这场面,没有开口。他记得,当年自己的那个战友要被砍下双手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停求饶,可结果呢?他的手还不是被砍下来了。
“如果您还是不满意,”那个士兵继续说着,掏出手帕淡定地擦着刀上的血,笑了笑,“我们就把这一带的奴隶全杀了,反正总会有人来替补他们的。”
领主揪了揪自己那卷曲的八字胡,点了点头,用一个仿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说:“嗯,都教了这么久了,这帮奴隶还是如此无礼,怕是教不好了,再怎么做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就全杀了吧。”
听了这话,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几个胆小的甚至直接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掉。
真冷啊,菲利普抬头望着湛蓝的天,心想他们大概是活不了了,但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如……赌一发吧。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等自己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双手紧握着铁镐。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个人和领主的身上时,菲利普悄悄地逼近领主身后,举起铁镐用尽全力,对着领主的那颗光得发亮的脑袋狠狠地就是一砸……那一刻他仿佛看见妻子抱着一双儿女,在云端朝他微笑……
光明纪元788年冬,矿区奴隶菲利普·格林纳在走投无路之下,杀死当地领主爱德华·肯文特,正式拉开了玖梅尔独立战争的序幕。
“听说了吗?北部那边矿区好像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啊?”
“当地的领主被那边的一个奴隶杀死了,奴隶们跟着起义了!”
“干的好啊!就该揍他丫的!那个领主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嘘,嘘,你小点声,被听见被告状咱俩可就去见神明啦。”
马吉妮娅捧着托盘,听着那两个人的交谈,有些懵圈。等等,起义?原着里好像没写这出啊。
等下,马吉妮娅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隐约记得原着里在圣多普和奥多利加的战争结束后,奥布里恩和弗莱德似乎有谈到“西部矿区”的奴隶暴动,莫非就是这出?
她捧着托盘走过去,将托盘里的菜依次放到他们面前,熟络地和他们搭话,顺便打听打听北部矿区的事。
那天得到安德尼尔的表示之后,马吉妮娅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将剩下的财物全部变卖,租下了卢尔诺一个小旅馆里的一个小房间暂时住下。如今两人都各找到了活,马吉妮娅在一家小餐馆里当服务生,安德尼尔也在一个小酒馆里给人打下手。
这家餐馆的位置较为偏僻,环境也不怎么样,菜式也不太丰富,分量也不足,但由于价格便宜,每天还是会有一些人光顾这里,老板雇了两个人,因为其中一个人之前有事请了几个月的假,马吉妮娅顺势就顶了上去。
“北部的那个情况,我也不大清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交谈的那两个人中有一个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不过还是将自己所听到的告诉马吉妮娅,“说是那个领主过去巡查,可能有个奴隶看他不爽,就杀了他。”他说着望了望四周,放低了音量,“不过那个领主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本来就因为贪污差点被关进大牢,结果他跑了,战争的时候还给奥多利加人当狗,要不然他现在怎么可能成为那一带的领主?”
待到月亮爬上天空的时候,小餐馆就关门打烊了。刺骨的寒风呼啸着,马吉妮娅打了一个冷战,裹紧了自己的衣服有些急促地走着。虽然地处南方的卢尔诺并没有和北方一样下起大雪,但还是会有一些小雪花在空中飘舞着,然后落到地上变成雪水,把路面变得湿滑,稍有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个四脚朝天。
但她真想快点回到小旅馆,把今天打听到的事告诉安德尼尔,好商讨下一步该怎么办。但他到底会说什么呢?是觉得现在这样就好,还是觉得应该可以做点什么事情呢?马吉妮娅想得有些出神,一个不注意,脚一滑,“哇啊!”马吉妮娅一声大叫,当场就四脚朝天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