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有这么多危险的冲突……
——有冲突也别让我撞见……
——快走啊,快走啊许光韵,这架势你劝不了……你说和不了……快跑……
耳边是箭矢呼啸而过的风声,许光韵一个闪身挡在小女孩身前,动作快得在场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许光韵自己也没反应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就下意识挡了箭呢?
弥留之际,脑海中是曾经父亲笑着问他,“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太久远的记忆,遗忘了的记忆在此刻如走马观花般闪现。
“韵儿听爹的……”
“那就跟爹一样做大理寺的主人,为民除害,为百姓申冤。”
许光韵弯下腰,把女孩护在臂弯里。
他一膝跪地,背上插满了箭,稀里糊涂就像一只刺猬般死去。
此生无憾
啪嗒——啪嗒——
越来越多的人放下箭。
就好像是绝了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身不由己吗?那些放下箭的人不约而同看着那个一头雪发之人。
他教世人,命应该在自己手里。
“皇城司十三行行长,黄澄!辞去行长一职!
“皇城司十三行全体成员,随我拥护国师!”
“锦衣卫指挥同知,童杉!”一汉子忽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落旁边卫开霁头颅,“指挥使已死!我以锦衣卫目前最高统领权限下达命令,锦衣卫全体成员,随我拔乱反正,拥立新帝正统!”
童杉洪亮的嗓音响彻整个京城上空,“平亲王谋反一事已成定论!逆党如归降太子,可饶不死!锦衣卫!列队!出征!”
谁愿拔刀向至亲为官,曾亦为民。
是非功过,自在人心。
童杉提刀,拎着皇城司光禄大夫的官袍衣领,“老杨!你,跟我走还是死?!”
从接到镇压命令起就一直面沉如水的杨诌,冷着脸拍开童杉的手,抽出腰间佩剑,剑指皇宫玄武大门,“开门!迎国师!”
“皇城司随我出征!西面交给锦衣卫兄弟,东面……”杨诌忽然笑了一下,“不是总觉得抄家过瘾吗?!今天让你们抄个够!”
“黄澄!小兔崽子!还辞官吗?!”
“嘿嘿,不辞了老大!”
“箭不要了,都给老子把腰上的刀擦亮,一会好砍狗官头!”
“今日!不为五斗米折腰!”
童杉、杨诌对着沈长清抱拳一礼,各自领着队伍远去。
皇宫门前空荡荡,只沈长清一人站在那里。
身后百姓缓缓躬身,“恩人,我们就送到这里了……”
不是长清君,不是国师,只是救过、护过他们的恩人。
羊角辫女孩被母亲抱在怀里,女人流着泪,弯腰,“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