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清身影慢慢虚化,“万物回春,第一场春雨来时。”
颜柏榆目送沈长清离开,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抱着自家师侄,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弯了嘴角。
他呵呵笑着,把人安置在偏殿,然后又一头扎进繁忙的政务中。
颜华池醒了,呆愣愣看着头顶的油纸伞。
“啪”一声那伞收了,从后面露出一张小小的臭脸。
“主人本来没事,结果你先把自己玩死了”,阿山把伞摔进颜华池怀里,“你是成心要气死主人!”
“谁的馊主意招魂亏他想得出来!”阿山眼睛好像要喷火,“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主人有没有事,我能不知道吗?!”
颜华池空洞的目光慢慢回神,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来过。
空气里有菩提子香,也有他常熏的那种乌木沉香。
“喂,我说话你听见了吗”,阿山推推颜华池胳膊,“你别再乱来了,不然等主人回来,我一定告状!”
“咕”,一只白鸽忽然落在床头,“小山子说的对,本特使大人就在这看着你。”
确定沈长清没事,颜华池放松下来,眉头微皱,“看着?他的意思?”
“咕!对!就是……禁……那个……禁……”
“禁闭”,阿山提醒了一句。
“哦,对!禁闭!”白鸽用翅膀叉腰,“主人让你醒了就立刻回国师府,不许再踏出一步,等着他回来收拾你!”
“是吗?”颜华池脸上无一丝惧色,反而还带着一丝期待和兴奋,“我等着。”
白鸽和阿山对视一眼——小主人怎么颠颠的?又犯病了?
永安十六年,桃花始盛开。
天空飘起小雨,颜华池撑着那油纸伞,没惊扰任何人,趁着夜色溜出国师府。
护城河边,波光嶙峋,花朝节刚过,河里飘了些花灯。
那人白发青衣,手捻菩提,自鬼门踏出。
首先入眼的便是撑着一把破破烂烂旧伞的小徒弟。
“等我多久了?”沈长清有些好笑,“魂养好了”
颜华池双手圈住沈长清脖子,红了眼眶。
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说,只想接吻!
“你低头!”
小徒弟的语气有些凶,沈长清无奈轻笑,“那你站稳点,然后别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