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课桌就“咣”的一声撞到了窗边的墙上,男生的惨叫声同时传来,听的所有人心里一惊。
课桌扬起的灰尘在透过窗口照射下下来的阳光里漫无目的的飘荡,起伏不定。
如果没有刚刚的事,课堂干净明亮,阳光透过窗户的第二个格子刚好可以晒到自己腿的位置,自己就可以在久违的高中教室里睡个懒觉。
如果同时也忽略那个讲课和留声机成精似的女老师的惊呼声,班级里学生倒吸冷气的声音,和那个男生堪称杀猪一样的嚎叫声,下午的教室堪称岁月静好。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把画着唐溱的天利三十八套从地上捡了起来,缓慢且细致的拂去上面沾染的尘土,一手拿着卷子,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面色不虞的看着脚底下踩着的人。
那男生的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拖在地上,断了。
小少爷怕是没受过这种疼,一时连狠话都放不出来。
那女老师也不嗡嗡嗡了,吓得脸色发白,赶紧从讲台跑下来劝阻。
她倒是聪明,劝规劝,一直站在安全范围内。
而全班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关心惨叫着的男生的情况,有的只是满脸的兴致盎然和跃跃欲试。
这是一个病态的班级,学生是,老师也是。
栖迟淡漠的眸子掠过女老师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心下清楚,如果他和那个倒霉蛋儿高个子角色互换,她估计还能继续讲着那个浮游和粟米的故事。
他抬起了踩在男生腿上的脚,在女老师刚松了一口气的瞬间,突然落脚再次踢向那个男生,这次的目标是他的手臂。
他刚刚用手碰了卷子。
无视一室除了那个男生的惨叫,和已经把直接明晃晃的恶意包裹上了一层惊疑的同学,他走到那个面色苍白的女老师面前,语气冰冷道:“把我的桌子搬回去。”
他那语气极为理所当然。
他没有叫任何对他释放恶意的同学去做,反而开始找这个从一开始就人畜无害的温柔漂亮的女老师的茬儿。
大家一时更静了,弄不清楚这个少年是什么路数。
女老师本就有些无措,听到他的话后全身一颤,吓呆了似的。
那气质仍是温柔的,只是漂亮清纯的眼睛有些泛红,簌簌的开始落泪。
她蹙着烟眉轻声说:“陈东升现在需要去医务室,唐迟同学,你……你先让开。”
那句话说的磕绊柔弱却清晰无比,做足了虽然害怕却挺身而出的戏份。
地上那高大的男生疼的蜷缩在一起,咬着牙说:“不关王老师的事,你有本事冲老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