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钰对叶丽莎没什么好印象,因此对整个过程,他几乎没提,只是告诉了她结果。
“哎,两国和谈进入停滞期,父皇就说办个宴席缓和一下气氛。那日晚宴,叶利扬说要北魏排练了一支舞,要献给父皇。舞女们全都蒙着面纱,穿着北魏传统服饰,十分的异域风情,当时我恰好在场,还想着这衣裳不穿在叶丽莎身上,其实还挺好看的。”
“虽然不符合大烨朝的规矩,还把那一群老学究气得面色发青,但是我觉得好看。领舞的那个女子,身体非常柔软,扭得跟条水蛇似的。她甚至还往父皇那边扭,当然由于殿上有侍卫在,北魏也不敢让舞女直接过去,免得弄出刺杀这种乌龙来。”
“只是当面纱揭开,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叶丽莎。她分明是条毒蛇,那双眼睛都快搓出火来了。”五公主才控诉开始,就完全停不下来,嘴巴都快说干了。
温明蕴立刻倒了杯茶给她,她举起茶盏“咕噜噜”灌下两大口。
“她跳了支舞,皇上就收用了?”温明蕴再问。
当今圣上虽然不是什么英明神武的帝王,但并不急色,后宫之中更有那么多美人,别说跳舞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样样精通的美人也不在少数,皇上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支舞就被敌国公主给勾到手了。
“没有,父皇又不是没见过跳得比她好的舞。但是就奇怪在这里,父皇直接拒绝了,哪怕叶利扬拖出北魏,说要两国和亲,他也没同意。可宴席中途,父皇离席了,等他再回来之后,竟然主动提及要收叶丽莎,而且看向她的眼神就很——”
五公主回想起当时那一幕,五官都皱到了一起,看起来像是苦瓜脸一般,十分的嫌弃。
“不正经。”
“那时候父皇看向叶丽莎,就是一个男人看着女人,充满了欲望的眼神。我不可能看错的。”五公主非常认真地补充道。
她就不是正经人,身边常年养着男宠,对这种**的眼神,实在太过熟悉了,所以当场就明白,皇上收用叶丽莎,是来自于身体的欲望。
温明蕴轻吸一口气,脑子里仔细一通盘算,瞬间明白过来了。
“皇上离席期间,叶丽莎也跟着走了?”
“嗯,我一直紧盯着她,见她离开还让宫人跟上去,不让她得逞。可是我的宫人却被撵了回来,他们还是见了面。”五公主攥紧了拳头,想起来就来火。
“在宫里,谁敢撵你的宫人,叶丽莎应该没这个本事吧?难道她直接动手了?”温明蕴不解。
五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孩子,虽是公主,可是地位却比一般皇子还要高,连锦衣卫见到她都得绕道走。
北魏如今正想和谈,又有武鸣将军压制着,态度已经完全不像当初那么嚣张跋扈了,叶丽莎应该不敢直接起冲突。
“不是叶丽莎,是父皇撵走的。我的宫人说,当时父皇也拒绝叶丽莎了,可是两人说了几句话,父皇的态度就变了,直接撵宫人离开,反而领着叶丽莎去了偏殿。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也能猜到。”五公主摇头,轻叹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直接嗤笑一声,嘲讽意味十足。
温明蕴更加好奇了:“他们说了什么?能让皇上直接改变主意?”
“重点就在这儿,说得就是一堆无关紧要的。素柔,你把当时的情况,仔细跟如意说一遍。”五公主一抬手。
留在这里伺候的大宫女,正是素柔。
素柔福了福身,便轻声细语地描述起当时的情况来:“奴婢拦住北魏公主,皇上也发现了,就劝她回去,但是北魏公主说什么敬仰皇上见多识广,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鬓边戴的海棠花,还是进了望京城才认识的。”
“她说完就把海棠花摘了下来,要递给皇上看,皇上推拒。北魏公主就又说了一堆,全是夸赞海棠花的,还学了几句文人的诗词,她都没记熟,说得磕磕巴巴,皇上便替她补上了。奴婢以为她说够就结束了,她感叹了一句,花瓣都被她弄出皱痕了,没有刚开始那么好看。”
“说完她就告退,可是皇上却拦住她了,还说偏殿就有新开的海棠,摘一朵给她。北魏公主看向奴婢,神色为难,皇上就打发奴婢回来了。”
素柔完全训练有素,说话时详略得当,完全将当时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温明蕴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那朵海棠花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奴婢仔细瞧了,海棠花冬季不开,像她头上那朵应是花匠放在暖房里勉强养出来的。那朵海棠并不算全开,而且花朵也不大,肯定不如应季海棠。”素柔仔细回答。
“那你可曾闻到什么奇异的味道?”温明蕴又问。
“不曾。”素柔摇头。
五公主立刻明白了过来:“你是怀疑那朵海棠花有古怪?”
温明蕴点头:“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若真想收用叶丽莎,之前北魏提出来的时候,他不用拒绝,直接顺水推舟应下便是。可这当着众人的面儿拒绝,之后又和叶丽莎——”
她在这里故意停顿片刻,虽说五公主不会外传,但是有些话她还是不能说出口。
“的确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