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明宝懒得理他:“关你屁事,算了,不用你帮了。”
这次轮到伍柏延拉住她:“帮帮帮,”他咬牙,不情不愿:“等我翻翻通讯录,下周午餐会时再帮你物色物色。”
他还算有行动力,真当场翻起通讯录打起电话来。穿得少了,在外面站得冷,拽着商明宝走进旁边楼里。
他比商明宝还能在长辈面前装乖,说自己有个要好的同学勤工俭学,对珠宝品牌很有研究,愿意提供低价优质的顾问服务。
商明宝等他打完一通电话,说:“原来你也不是那么不靠谱啊。”
如此一边等着他打电话,一边漫步,不知不觉顺着走廊走到很深。
当中一扇办公室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个个子小巧的女生,绑着低马尾。商明宝并没有在意,直到对方“咦”了一声,主动停住脚步,打招呼道:“是你。”
商明宝抬起眼,只觉得她长得很宁静斯文,流畅的长圆脸,但实在没能和认识的谁对应起来。
“那天在餐馆,师兄打电话出去找的人就是你吧?你当时在马路对面。”林犀笑道,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我叫林犀,是这里的研究生。”
虽然现在是周日,但是对于他们课题组来说和工作日没什么区别。何况向斐然一走大半个月,她不敢落进度。
经她一说,商明宝想起来了。对方复又补充一句:“师兄就是向博。”
商明宝点点头,对她微笑。
她今天化妆了,不似那天不修边幅带着病容。林犀那天尚能跟她坦然对视,今天却不行了,将目光从容地下移,问道:“这位是?”
“一个朋友。”
“哦。”林犀瞥了眼伍柏延,珠玉在
()前,他虽然英俊,但不如向博士让人移不开眼。
伍柏延挺有家教,看出她们认识,而自己这边电话一时结束不了,便点点商明宝的肩膀,示意说先过去那边等她,将空间让给了她们两个。
林犀问:“你来找师兄?他出去考察了,你不知道吗?”
商明宝回说:“知道,只是刚好路过,没想到这么巧。”
她抬头看看铭牌:“这里是他平时做研究的地方么?”
林犀笑道:“不是,在楼上,我是下来找个朋友。”
她又热心地问:“师兄这次出去很久,你有没有他的联系号码?”
商明宝愣了一下:“没有,没信号。”
“有卫星电话,”林犀还是自来熟地笑说:“不过我们一般也只有紧急的事才联系他。”
商明宝抿了下唇,向她打听:“他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那天说路上看到了熊爪印,整个队伍不得不临时撤换路径。”
熊爪印……很危险吧。该是印象鲜明的特殊事件,可是他没有分享给她,或者说,没有预留一条可以与她分享的通道。
他还是那样,只允许人认识他欢迎你认识的那一面。
林犀按下圆珠笔,一边将卫星电话写在纸上,一边说:“看来你不是他的女朋友。说实话刚开始以为你是,我还挺意外的。”
商明宝尴尬地扯了下唇角:“确实不是。你意外什么?”
林犀爽快地撕下一角递给她:“因为师兄是不婚主义嘛。”她理所当然地说,“能在这一点前提下跟他交往的人,我觉得还挺酷的。”
“不婚……主义者?”商明宝本能地一愕,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对啊,”林犀点点头,“他以前说过,不婚主义者只会找不婚主义者谈恋爱,以免将来有不必要的麻烦。因为这一点,他很轻松地拒绝掉了所有的表白——当然了,这招对白人女孩不太有效,但对我们中国女孩子来说,还是挺劝退的吧?我们还是挺向往从一而终的。”
她笑笑,将笔夹回文件夹:“我还有点事,先回办公室了。欢迎你常来玩。”
伍柏延挂了电话半天,都没等到商明宝过来,又觉得楼道里似乎没听到什么聊天人声,便推开通道门,回到了这截走廊。
商明宝孤零零一个人站着,身边已不见那个女生。
伍柏延走过去的脚步并不算轻,但商明宝似乎一无所觉,以至于他拍了她肩膀时,她整个人都像猫应激似的一抖。
下意识转过来的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是如此茫然,好像在荒无人烟的荒原上站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