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余氏越发铁青了脸,“你请示祖母没有错,但也不能绕开我这个母亲!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父亲明媒正娶进来的嫡妻,是你的正经继母,你若眼里如此没有我……”“既然如此,那儿子就不客气了,请您费费心吧!”舒庭逸见她的嗓门越来越高,不得不转变了态度,微笑道,“正好我那院子也年久失修了,我手下人手急缺,就请母亲尽快着人修缮一新。还有,新人是个苦命人,自个儿无力准备嫁妆,母亲就看在她曾救过儿子一条命的份上,替她备六十抬嫁妆吧。——哦对了,最好再替她买几个陪嫁丫鬟,免得她孤零零一个人嫁过来,左右没个臂膀。”说完,不等余氏反应过来,行了个礼,转身就迈出了房门。“你……你!!”余氏指着舒庭逸大步离开的背影,只觉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蒋碧兰眼疾手快,紧走几步一把扶住了余氏,喊道:“姨妈,您……您怎么了?!”余氏的神智慢慢清醒,一把搂住蒋碧兰,嚎啕大哭:“兰儿,姨妈……姨妈对不住你!”方才舒庭逸的言行,蒋碧兰躲在屏风后早听了个真切,此时红着眼睛劝道:“姨妈别这么说,舒将军既心有所属,碧兰绝不会横刀夺爱。碧兰……现在就家去,不在这里讨人嫌!”余氏听了,越发觉得对不起她,呜咽道:“兰儿啊,乖孩子,你放心,姨妈一定会替你争口气。只要那穷酸丫头一日不进门,咱们就一日有机会!”谁知蒋碧兰却摇摇头道:“不,姨妈,强扭的瓜不甜。再说碧兰也还没丑到没人要的地步,何必上赶着让人家嫌弃?姨妈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完,便吩咐丫鬟收拾行李,即刻家去。余氏心中难堪,有心强留,可蒋碧兰却死活不愿意,只得任她去了。这边蒋碧兰才走,余氏便哭哭啼啼地来到老夫人跟前哭诉起来。“媳妇无能,没给老爷留下一儿半女。可媳妇这些年服侍母亲也算尽心尽力,逸儿就算看在这一点上,也不该眼中没有我这个继母。母亲您给我评评理,他这亲事到底做不做得数?”老夫人早就知道她会有此一闹,遂拍拍她的手温和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我心里都清楚。可这婚姻大事,也并非父母之命就一锤定音。尤其逸儿这个脾性,他能由着咱们安排?不如放开手,让他自个儿做主。他舒心了,咱们做长辈的自然就更省心了。再说他还要领军作战呢,在家事上咱们可不能拖了他后腿,扰了他的心啊!”老夫人这番话,彻底让余氏哑了壳。说到底她也只是害怕外人嫁进来把她这个继母架空,不如让外甥女嫁过来,横竖是一家人。可眼下舒庭逸眼里没有她这个继母,老夫人又搬出前方军情来打压她,她也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只得暂时忍下了。不过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将来无论谁嫁进这个家,只要她没有子嗣,碧兰就一定还有机会!既然事情没了转机,余氏也懒得操持舒庭逸这档子事了,毕竟劳心劳力费财,还不落好,怎么想都不划算,遂捂着心口道:“母亲说得是。只是方才逸儿来找我说这事,我大惊之下一个没注意岔了口气,这会子胸口疼得厉害。母亲您看,逸儿这婚事……”老夫人明白她的意思。既然外甥女嫁来无望,她索性也想当甩手掌柜了。于是大方地点点头道:“你自去歇着就是,我让府里的几个老人一起张罗,保证让你这当家主母满意。”说完,便点了几个府里办事的老人,一一交代下去。几人因余氏把持主馈这些年,早被弃用,今儿冷不丁被老夫人重新启用,哪有不兴奋的?当下便拍着胸脯打了保证,余氏这才悻悻而归。不过,总算省下一大笔银子,还算是侥幸!打今儿起,她就只管吃好喝好,等着新媳妇敬茶了。哼,她倒要瞧瞧,这么个一无所有的穷酸丫头进了将军府,会是怎样的一副唯唯诺诺上不得台面的模样!萧府,如画院。当修容不得不把要嫁去将军府这件事同青儿说了,青儿和双喜惊得同时大张着嘴,久久都不能合拢。“这到底怎么回事?!!”过了好一阵子,青儿才反应过来,疯狂摇晃着她的身子问,“你到底给那位舒将军喝了什么迷魂药?居然让他瞧上了你?!!”双喜也激动得直抹眼泪,跟着凑趣道:“就是,就是。我家姑娘都来萧府一年了,二公子也没碰过她,怎么修容姐姐才来这几日,就把二公子的好友给勾了去?”“你们都注意言辞!”修容忍无可忍道,“我再声明一下,此事并非我所愿,而是那舒庭逸与萧二公子狼狈为奸逼迫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