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她自由她还不愿意?”这是舒庭逸完全没想到的,“那她留恋什么?难不成她真把你当成了后半辈子的依靠?”说到此,舒庭逸忍不住抽了口凉气。这极有可能啊!萧二这厮相貌堂堂举止文雅,听说对这位青儿呵护有加。一个在教坊司里受尽磨难的姑娘,怎能不依恋?这、这、这可就麻烦了!见舒庭逸沉默不语,萧浦泽也料到了他心中所想,忙解释道:“可我到现在并未碰过她一根手指,所以……”嗯?这是什么话?舒庭逸惊得张大嘴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解道,“人是赎回来了,却没有收用?那你……那她……”“我实在不忍心!也不想再亵渎她!”萧浦泽痛心道,“你不知道我刚找到她时的样子,身上伤痕累累,眼神躲躲闪闪,说话小心翼翼……我看了心都疼得无法呼吸了,只想好好保护她,别的真没敢想!”明白了,好友这是心疼到极致了啊!舒庭逸头一回对萧浦泽刮目相看了。修容跟随青儿回到如画院时,双喜已经红着眼等候多时了。修容一进门就瞧见双喜不对劲儿,拿过灯笼往她脸上一照,这才看清,原来她的左脸颊上多了五个鲜明的手掌印!“你被人打了?”修容和青儿同时惊呼出声。双喜一手捂着脸,眼泪汪汪道:“姑娘走后,我去厨房送食盒。厨房里的吴嫂子一看食盒里有剩下的糕点,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姑娘觉得糖放得有点多了,不合口味就剩了。谁知吴嫂子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嘴巴子,说狂得你们,不过一个买来的玩意儿,还嫌这嫌那的。若觉得不合口,自个儿做去!——姑娘你说,我招她惹她了?不过实话实说罢了。以往也有剩的,她也没说什么,今儿怎么就暴跳如雷动起手来了?我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说完,委屈得眼泪稀里哗啦的。修容气得直咬牙。可有青儿在,她不好发作,只得把目光转向青儿,希望她能拿个态度出来。青儿也气得满脸通红,跺跺脚恨道:“不能咽了这口气,我去找二公子评理去!”说完,转身就要折回去,却被修容一把拉了回来。“一个丫鬟挨了打而已,也值当得二公子出面?”她道,“以后若遇到大事,你还能好意思开口?”“修容姐姐!”双喜没想到自个儿挨了打,修容这个瞧着一团热心的,不但不替自个儿出气,还拦着姑娘给出气,于是越发委屈得眼泪止都止不住。这时,却又听修容冷冷道:“你也是个不争气的,当时挨了巴掌就该立时还回去,哪怕将来挨板子,至少心里没有闷气。”她说,“我在外走南闯北受得欺负多了,以往我也是以忍为重,觉得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人都是欺弱怕硬的主儿,你今儿忍了,她明儿还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所以,我现在也想通了,想忍的就忍,不想忍的就立时还回去,明儿挨了板子也不冤。你说是不是?”双喜眨了眨,结结巴巴道:“话是这样说,可……我怕给姑娘惹麻烦。”“你这样就不给她惹麻烦了?”修容苦笑道,“至少不给你出气,她心里是过意不去的。”“那……那要怎么办?”双喜道,“要不这事儿就算了,下次我自个儿还回来。”修容道:“你知晓知道办了就成,但下次也要审时度势,别吃眼前亏。”说完,又低头想了想道,“我琢磨着这事儿大约是因我而起的,毕竟你们以往都老老实实没惹麻烦,可我才来就得罪了浣洗房里的嬷嬷。那位吴嫂子大约与那嬷嬷有些瓜葛……”双喜忙道:“是了,听说吴嫂子的娘就在浣洗房当差。”“这就对上了。”修容道,“既是我惹下的祸根,自然由我来除掉。不过咱们人单势薄,硬碰硬肯定要吃亏,还是玩点阴得比较好。”第11回这时,一直在旁听的青儿惊讶道:“姐姐居然会玩阴的?”修容冷哼道:“在外面讨生活,不会玩点阴得岂不让人欺负死了?罢了,你们都别问了,容我好好想一想。”说完,又问双喜那吴嫂子家在哪个位置,大约几点上值,几点下值等等,双喜把知道的都说了,之后三人便各自梳洗安歇去了。两日后,双喜去厨房送食盒,兴冲冲地回来,一进门便嚷嚷道:“出事了,出事了,吴嫂子今儿早上上值,在家门口滑了一跤,扭伤了脚,这会子脚腕子肿得跟馒头一样,正坐在厨房里嚎呢!还口口声声要告到夫人跟前去,把谋害她的人给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