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齐婶眼皮一跳,急忙摇头,“两年可等不及,丰年他今年都二十有一了!”哦,原来他也二十有一了,正好与她同年。若是再过两年才成婚,他们确实太“老”了些!修容无奈地摊手:“既如此,那就当我没说吧……”话音未落,忽见齐丰年心急火燎地跑进来,涨红着脸道:“两年怕什么?我愿意等!”修容:“……”齐婶气得直冲儿子使眼色,可齐丰年哪里肯听,又硬梆梆地补充道:“只要李姑娘愿意,别说两年,十年八年我也等!”修容:“……”齐婶:这个混小子哟!说话不过脑子,气死为娘了!修容瞧见齐婶冲儿子挤眉弄眼使眼色的样子,甚觉滑稽。而齐丰年的勇气虽令人惊讶,可又觉得珍贵,没想到他瞧着人糙,心却是个火热的,若是换了别人,怕也不愿意等。对于儿子的自做主张,齐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毕竟两年的时间实在太长,万一修容那边有什么变故,岂不耽误了儿子的大事?除非……先把喜事办了,最好生个一男半女的出来,她这心方能踏实!想到此,刚要开口试探,却听修容率先开口道:“依我说,此事急不得,婶子还是三思后再决定吧。至于我,明儿也要离开一段时日,等婶子想清楚了再去知会我也不迟。”“怎么,你要走?”齐丰年吓一跳,忙问,“去哪里?可是要离开京城?”修容道:“仍在京城,只是去萧府照顾我妹妹一段时日,她最近身子不好……”“哦,只要不离开京城就好。”齐丰年长舒一口气,又有些为难道,“可萧府乃权贵之家,我们这平民百姓要去寻你,如何能进得去?”修容想了想道:“到时我会打点后门,让他们留意你们。”“这样最好。”齐丰年如释重负,只是对于修容的离开仍旧有些失落。齐婶颇有些埋怨儿子没出息,可眼下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叹口气闷头吃菜。修容也卸下心头包袱,开始开杯畅饮,可同上次一样,喝着喝着便没了把控,东倒西歪起来。齐婶忽然心头一亮,悄悄指使儿子道:“容儿姑娘醉了,你把她扶到屋里歇下吧。”“我?”齐丰年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我怎么能成?还是娘把她扶进去吧!”“哎呀,我的傻儿子,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把握,等将来她翅膀硬了飞了,你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嗐?娘是想让我趁人之危干缺德事?”齐丰年第一次朝齐婶瞪起了眼,“那我还是人嘛!”“你!!”齐婶恨铁不成钢,悄声骂道,“你以为娘愿意做这缺德事?还不是因为她心野,我怕她一去不回,咱们白等一场。若是她成了你的人,还怕她不回来?”“那也不成,我不能干那让人戳脊梁骨的事。”齐丰年仍旧坚持正义。齐婶见他愚钝不化,只得狠戳儿子的额头一下,没好气地把修容扶起来,连拉带拽地弄回了屋。等到齐婶带上门走了,修容这才抖了抖惊起的一身鸡皮疙瘩,抹了把后脖子上的凉汗,暗自庆幸道:还好,遇上了个老实敦厚的实在人,若换了旁人,今儿晚上怕是要有一场好闹了!当夜,当何山战战兢兢地把今晚的事同舒庭逸一回禀,舒庭逸立时就把一个茶碗摔得稀碎。“怎么,那老人家活腻歪了?”他的脸上戾气顿现。何山忙道:“谁说不是呢,那老人家平日里待李姑娘是极好的,没想到在这事上却糊涂,属下想着大约她是想拴住李姑娘的心,所以才……”“笑话!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岂是她能拴得住得?依我看,连醉酒都是装的!”舒庭逸哼道,“好在明儿一早就离开了,不然我非得敲打敲打这老人家几下,让她好好长长教训!”“是,是,好在李姑娘明儿就要去萧府了。”何山道,“不过去了萧府,属下要想再去打探消息怕是不太方便了。”“去了萧府就不用你打探了,”舒庭逸道,“有萧二替我盯着,若是出了事,我只管找他算账。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他帮我把人娶回家才行,越快越好!”次日清早,当齐婶打开屋门时,修容早已收拾停当了。“不好意思,昨儿贪杯了,又让您老受累把我扶回屋。”她赔礼赔得坦坦荡荡,反倒让齐婶觉得老脸一红,忙道,“应该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只是千万记得进了萧府切莫再贪杯,万一坏了人家的规矩,连你妹妹都难做的。”“这个我明白,多谢婶子提点。”不得不说,若没有昨晚那档子事,修容真心觉得齐婶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可表面再善良的人,内心也有阴暗的一面,这也许就是人性的复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