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棠站直了,回答道:“老师,我家里突然有事,得离开一会儿。”她的手机屏幕还幽幽地亮着,还有电话打进来,她都没空去接。秦教授知道她比较特殊,再加上她勉强还算是合他心意,并不为难她,还挥了挥手:“那就去吧。”聂棠快步走出教室,顺利地接起了电话——现在她总算能够比较熟练地使用手机,不再会发生之前那种接个电话都接不起来的惨状。“您好,对……我是聂棠。”她沿着走廊快走几步,顺着长长的楼梯继续往下,“是的,我当然还记得唐导您了……很荣幸您会在此时选择相信我,我当然也不会让你失望了。”……窗明几净的咖啡厅,外面阳光灿烂,把玻璃都晒得有点发烫。室内的冷气打得清凉,让室外奔波的行人都格外艳羡地往里看。唐正行戴着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再加上他穿着白t恤沙滩裤,手腕上还戴着一截红绳,看上去还有点邋遢。根本不会有路人想到,他就是那个票房保证、知名导演唐正行。他喝了一大口面前的冰咖啡,还觉得嗓子干得冒火。不,也不是他真的干渴,而是他觉得目前所遇到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过去所受到的义务教育和高等教育的范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急病乱投医。“唐导演。”聂棠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唐正行手一抖,玻璃杯里的冰咖啡就被泼了出来,落在白色的原木桌上,形成了色彩鲜明的一滩。他热爱现在的这份事业,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进去,但凡看到任何一点生活中的小细节,都能激发他的灵感。可是现在他灵感枯竭,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比她之前看到的样子还要糟糕十倍。------题外话------椰子梗的原创来自是歪果仁的新词,意思差不多就是榆木脑袋,我以前读大学的老师就是喊“你们底下这一群椰子”。当然那个时候我根本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一点都没被安慰到“唐导,”聂棠大大方方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手肘撑在原木桌面上,语气轻柔,“我大概也能猜出您是碰上了什么事。虽然我知道,你现在来找我,是因为没有别的办法了,就是想请玄门的人出手,他们也都不愿意管这件事。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我来。”唐正行拿起手边的餐巾纸,直接盖在那团咖啡渍上,纸巾吸走了桌面上的咖啡,从白色变成了褐色。他心烦意乱,好歹还能听出她话里讽刺的意味来,只能苦笑:“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不是……你这么年轻,又是这个长相,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嘛……”聂棠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问:“那唐导和凌女士分手了没有?”“……!!”唐正行差点就要跳起来,硬生生忍住,才能让自己的屁股继续黏在沙发上,“你是怎么知道——不对,我很肯定连那些娱记都没能拍到照片,你怎么知道的?还是随便猜的?”理由是很充分的,不但充分,还能给他数出一二三点。不过她不想说,只高深莫测地开口:“要是分手了,那就尽量不要再联系,要是还没分手,那就有点麻烦了。”唐正行老老实实地回答:“已经分手了,本来也就没打算一直在一起。早在三个月前,我就跟她分开了,就是没有正式提分手罢了。”他顿了顿,又好奇地问:“不过如果没分手会怎么样?”“要是没分手,那就要看你的命够不够硬喽。”唐正行:“……”聂棠安慰他:“但是你的情况要比凌女士好很多,你现在虽然遇到了很多麻烦,可到底也没造成实质性的损伤,你并不必害怕。”唐正行愤然道:“这哪里还没有造成实质损伤?我现在走路出门被车撞,开车出门就有车子从后面撞上来追尾,连高速也不敢上,谁知道在高速上追尾我的是小车还是大货车?我现在做饭切到手,走路会平地摔跤,在家里洗个澡都能滑个劈叉,上次摔得连趾甲盖都翻了,哪里还没有损伤?!”聂棠很淡然地回答:“对啊,你看你出门被车撞,但又没被撞得住院,胳膊没断腿没断。车子追尾,你也安然无恙,至于做饭切到手、平地摔跤都是小事,总的来说,你现在起码性命无忧。”……他一点都没被安慰到!聂棠又说:“虽然挺同情你和凌女士的遭遇,不过我实话实说了,你要是再用凌女士做女主角,到时候还会影响到你的工作,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再重新找一个女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