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终夏与海伦都被安置在了锋面云阁外围的位置。淇奥跟在池深身后,一边向大殿的深处走去,一边听她讲解订婚宴的流程。“你和七殿下还都只是小孩子,而且你沉默寡言,七殿下虽然表面看起来绅士得体、风度翩翩,但内里顽劣,被宠得多少有些不着调,陛下便没有安排你们在这种场合多言。”“我现在带你去找七殿下,你和他一起,给坐在内阁的人敬酒就好。”“我知道你酒量不好,你的酒壶里我已经换好了葡萄汁。”淇奥:“谢谢上将……”话还没有说完,淇奥余光里便闪过几个熟悉的面孔。她一蹙眉,连忙回头看过去。是淇觉,还有李榆!在那一桌坐着的,好像都是帝国军务的学生,其中有好几个是淇觉之前带到高级考考场的控制院同学。皇族的订婚宴高朋满座,可大多都是权贵,这些学生就算出身再高,家族的代表也一定另有其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池深脚步一顿,顺着淇奥的目光看过去,明白了她的疑惑,淡淡开口,“那一桌是指挥长的客人。”淇奥:“指挥长?!”她垂眸,果然看到李榆放在身侧的手正在发抖,整个人异常僵硬。池深:“好了。别看了。”“指挥长的意图,咱们还是不要妄加揣测。”“七殿下就在那里。去吧。”……今天的俞如琢,也穿了一件纯白正装。遥遥地看过去,与淇奥很是相配。走近之后,便又能发现衣肩处,覆上了一整排不易察觉的光滑鳞片。鳞片的触感非常柔软,伸手抚摸,甚至会觉得这是由衣料仿制。只有在光影之下,才能借助此处别样的柔光,发现这是货真价实的蛇鳞。他今天没有把头发拢起来。银色的发丝垂在肩膀上,已经被碎发遮去一些的脸上,又架了一片琉璃镜。镜框和他的瞳仁一样,都是金灿灿的。浅色的纤长睫毛勾起他的眼尾,让他无端瞥来的一个眼神,都带着“余音绕梁”的意味。俞如琢今天打扮得很优雅。颇有些复古。淇奥对“美色”之类一向迟钝。今天也觉得被他晃了眼睛。她其实想开口夸一句。但又怕别人听到,让误会更加无法收场。……淇奥终于警觉了起来。在这场误会似乎已经没有再加深下去的地步之时。俞如琢倒是微笑着,很大方地道:“淇奥小姐。这件衣服很适合你。”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分明是散的,并没有聚焦到淇奥身上。不太走心。淇奥:“……谢谢。殿下也是。”俞如琢回头,对端着酒的侍者道:“你先出去等着。我有话和我未婚妻说。”侍者离开后。他脸上的表情才真实起来。“淇奥你……”俞如琢垂眸,透过琉璃镜,仍然下意识眯了眯眼睛,“你应该不喜欢这么穿吧。又让你因为我迁就了。”闻言,淇奥有些惊讶,“殿下怎么知道我不喜欢这么穿?”俞如琢:“嗯,也许是第六感。”淇奥点头,“怪不得他们都说,oga的第六感很准。”俞如琢:“……”心中突然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促使着他俯下身子。靠近,在足够看清淇奥那双黑沉沉眼睛的距离,俞如琢才强迫自己停下来。“既然淇奥小姐为我受了委屈,我总要为你也做点什么才行。”“如果你不想……一会儿不需要吻我。”虽然并没有说服父皇,但先斩后奏这种事情,俞如琢做得太多了。淇奥:“?”淇奥:“这个吻,是我的意愿比较重要吗?”俞如琢微微挑眉,“嗯?淇奥小姐的意思是,也很在意我的意愿吗?”淇奥:“殿下。我觉得在这件事上,更需要尊重的是你。”对于俞如琢来说,被当成oga对待的时间很长,他一向没特别在意过。但当今天的淇奥也这样做时,他却觉得莫名别扭。俞如琢尽量让自己面不改色。他直起身子,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道:“我都可以。”这个话题被讨论出一个非常模棱两可的答案。随后两人便走出房间,开始敬酒。第一桌。客人全部都是天潢贵胄。当今陛下仅剩的庶弟也坐在这里。他似乎已经喝了些酒,正微醺着。话也就变得多了起来。“如琢啊……不是、不是我说你,你真的不该学你姐姐,去读什么帝国军务!”他拉过俞如琢拿着敬酒杯的手,语重心长,“纤龙的基因固然强悍,但你注定是一个oga。强悍对于oga而言,可算不上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