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们跟外面的神像一样,跟前都点着蜡烛……”沈修远幽幽道。
“嘿!我们有四个人,这样是不是能算四大金刚?”司空摘星乐了,绑在椅子上的身体晃了晃,又带起一阵椅子的吱嘎声。
“是啊,被小姑娘绑在椅子上的四大金刚!”沈修远朝着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
“朱停还没醒吗?”花满楼插话道。
沈修远和司机摘星齐齐看着最左边椅子上的朱停,他就坐在椅子上,借着昏暗的烛光,可以看到他的姿势跟之前一样,脑袋歪在一边,完全没有动过的迹象。
沈修远:“……”
司空摘星:“……”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动一下,不会是死了吧?
司空摘星扭头,跟沈修远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睛寻找朱停被小姑娘打死了的可能性有多高。
“那个……朱停他不会是……”
“你别说!”沈修远炸毛地打断司空摘星的话,“我不想跟尸体待在一个房间里。”
“你不想跟尸体待在一个房间里,跟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司空摘星不解道。
沈修远轻哼了一声,低声道:“你不说出来,我可以当他……当他还活着……”
什么叫当他还活着?你那已经认定他已经死了语气是什么?不过……
“也许真的死了,我都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司空摘星对沈修远说道。
“朱停还活着……”花满楼无奈道,他再不说点什么,朱停就真的要这么被他们当成死人了,“司空摘星你听不到,是因为你被封了内力,听觉自然没有平时敏锐了。”
“那你怎么……”司空摘星话刚起了个头,就顿住了。花满楼怎么知道的?一个自幼双目失明的人,就算是被封住了内力,他的听力依旧要比普通人敏锐得多。
正在这时,从朱停那边传来一声轻微的打鼾声,沈修远再次跟司空摘星齐齐扭头看去,只见歪着脑袋坐着的朱停猛地一个颤抖,然后迷迷糊糊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跟视线落在沈修远等人身上。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朱停问完,顿了顿,又道:“谁把我打晕绑起来的?”
沈修远:“……”你两个问题的顺序是不是反了?或者说你发现问题的方式是不是用错了?
在司空摘星很热情地解释了一番之后,朱停终于了解了,经过和结果。至于起因——那小姑娘为什么要敲晕他们,这里所有的被害者都不知道,所以起因暂且成迷。
朱停听完司空摘星很尽心的解说之后,表情很是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人家兀自闭目养神去了。
朱停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对什么都很看得开,对于眼前的困境,既然暂时没有脱身的机会,那还不如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打个瞌睡划算。
沈修远瞥了一眼似乎又要睡过去的朱停,开口问道:“朱停……上次你是天牢给陆小凤用的东西在不?”那根连天牢的铁栏杆都能轻易切断的金线,这种麻绳就根本不在话下。而且他记得朱停把那根金线藏在手腕上的手绳上,那个位置取下来割断麻绳,应该是能够做到的。
“那东西啊……陆小凤问我要,我就给了他。”
沈修远:“……你真大方。”
朱停看了一眼失望的沈修远,说道:“有那玩意也没用,我打不过那小姑娘。”
沈修远仔细一想也是,那姑娘会武功,就算朱停挣开了麻绳,内力被封住的他,估计还没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被那小姑娘打趴了。
沈修远这边一筹莫展地跟绑架犯共处一室,帮掌柜和熊哥处理完盯梢,返回寺里的柱子,却哪里都找不到沈修远,火烧眉毛地找了寺里的和尚询问,那些和尚却是一问三不知。最后柱子火大地找了寺里的主持,但那主持更不靠谱地告诉他,来寺里的人,经常一转身就不见人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好着急的。
柱子看着站在院落里面无表情的掌柜,心里止不住地有些发虚。这次沈修远会不见,完全是他的过失,他不该打乱计划,离开沈修远身边,折回去帮掌柜的。
“掌柜……”柱子有些丧气地走到掌柜面前。天色已经黑了,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也没有勇气去看对方的表情。
“东家说,在客栈翻新完了之后,他要过来见沈修远一面。”掌柜道,“所以……继续找吧。”
掌柜有些淡漠的声音在夜色中落下,院落中的三人瞬间散开。
沈修远究竟有没有离开云间寺,这还无法确定,所以首先要做的是先把云间寺的角角落落翻一遍。柱子在夜色的掩护中,施展轻功,悄然无声地潜入云间寺的后院。
柱子没有放过一间房间,仔细地一间接着一间地查过去。在走进一间禅室后,他突然听到含糊不清的说话声响起,他的目光很快转向传来叫声的方向,落在那扇内室深色的门板上。放轻了步子接近,伸手推开那扇虚掩着的门,然后他看到了在烛光下显得鬼气森森的四张人脸,愣住的瞬间,脑后一痛,意识就沉了下去。
司空摘星看着自己用的那张脸的正主,面朝下趴在地上失去知觉的模样,嘴角抽了抽,道:“这是五福临门?”花满楼,沈修远,朱停和他,现在加上一个柱子,五个了。
沈修远默默地看着小姑娘熟练地把被她敲晕的柱子绑在椅子上,然后放在花满楼的右手边,对司空摘星说道:“你说她这是打算绑架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