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还真是不开窍啊,您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忍心对你下手?”说着,他懒洋洋的叹了口气,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夕颜的叫喊声,她立即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了外面的拨珠亭里。夕颜正站在那儿左顾右盼,见珑曦突然出现,火急火燎的冲了过去。“公主,您去哪儿了,奴婢以为您跑去找丽妃娘娘拼命了呢。”她被吓个半死,劈头盖脸的教训了珑曦一顿。“公主,在这节骨眼上,您可不能再闯祸了。”珑曦没说话,她觉得心浮气躁,于是催促夕颜赶紧带自己离开。回去的路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脏一直砰砰跳着,她觉得莫名其妙。且不知为何,一回想起慕离方才看她的眼神,她就莫名感到一阵郁气积在心头。“到底是怎么了?”她嘀咕着,不过是玩会儿头发,何必一直想入非非的。“找人照顾好他吧。”珑曦语气生硬,“不要让他死了。”这之后,她回到青宫,蒙着被一觉睡到天亮。果然,睡觉是最好的解药,她蒙着被子一觉睡到天亮,将诸多烦恼事都抛之脑后。黎明时分,当她在梦里啃一块鹿肉时,却被夕颜给吵醒了。“公主,差不多也该起了。”夕颜像只苍蝇一样,在她耳边嗡嗡的念叨着,珑曦忍无可忍,一手按在夕颜脸上,将她从床边赶走了。慕离混蛋起来简直毫无章法,既然他受了伤,为什么不老老实实躺几天?他如此鞠躬尽瘁有何意义,就为了每月的那几两俸禄吗?珑曦跳下床,洗漱完毕后就冲到了花园里。慕离坐在亭中,正用金著拨弄着香炉里的灰。珑曦冲过去,指着他的鼻子咆哮了一顿。“你怎么还活着?”他笑了,“公主不发话,我自然不敢死。”“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既然我是祸害,那公主就是好人了。”他将香炉盖上,语气透着一股欠扁的悠然,“公主,您又骂自己。”啧,她不应该跟慕离斗嘴的,何苦惹自己生一肚子闷气。珑曦刚起床,衣冠不整,发鬓松垂,婢女们见她正发着火,又不敢上前替她整理,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慕离。慕离叫她们退下了,又将珑曦按在石凳上,帮她整理着外面的衣带。“我今日前来,就是来跟公主道个别。公主已经不再是戚国的储君了,那就自然也不需要督官了。”珑曦听了,心口处莫名一闪,“你要走了吗?”“这要看皇上的意思了。皇上似乎打算将我派遣到九皇子身边去,我已经应下了。”“你主动答应了?”珑曦突然觉得恼火,她将慕离赶走是一回事,慕离主动离开又是一回事。之前慕离口口声声说舍不得她,敢情都是胡说八道。“公主储君身份被废,新的储君人选还未公布。但既然我这个督官要去九皇子身边,那新的储君,恐怕就是九皇子了。”珑曦觉得这件事不妥,她这个九弟一向病恹恹的,走几步路都喘上半天,要让他当国君的话,还不折腾掉他半条命去?“九皇子虽然身子骨差点,但一直断断续续的念着书。”慕离又说道,“前些日子宫中举行祭祀仪式,九皇子亲自写了一篇青词呈上去,戚皇看了后夸赞其文工整华美,赞不绝口。”依珑曦看来,既然皇室中没有能够继承皇位之人,不如将皇位禅让给朝中有能力之臣。她曾将这个想法告诉崔太傅,崔太傅却笑了半天,职责她过于异想天开——这就是她讨厌做储君的原因,她并不赞成戚国那些所谓的祖制,却又没法子改变。崔太傅的嘲笑不无道理,但说到底,她过于叛逆,九皇子则过于孱弱,若是他们两个做了国君,很难让戚国绵延下去。“公主放心,皇上不会再追究丽妃娘娘的事了,公主只要老老实实的消停几日,就不会有什么事。”提及丽妃,珑曦脸色立即阴沉下来,她不想回想之前那件事,自从看过那桶里的尸体,她连着做了好几日的噩梦。“难得,公主竟然也有害怕的东西。”这话是调侃,但他的语气实在柔顺,听着倒不讨厌,“公主是担心丽妃娘娘找您的麻烦?”丽妃的孩子被她害死了,丽妃肯定不会放过她,没准会叫人往她的饭菜里放针。那死去的孩子也不会放过她的,要是它来找自己索命,那她也只能认命了。“这可不见得,依我看,丽妃娘娘的胎儿之所以会死,恐怕内有蹊跷。”“能有什么蹊跷?”“据我所知,一个月前,丽妃娘娘去了一趟龙丞苑,请护国法师用法术窥探了肚子中的婴儿。法师们预言,这孩子将会是个公主,而且就算生下来也是多病多灾,丽妃因为这个消息一直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