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钧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不再理她,只埋首伤心。但也只俯首演了没几秒,她便又与裴矜意凑近着姐妹情深开始交流,行云流水的操作惊掉周遭众人下巴,只觉影后不愧是影后,戏精上身也能一秒出戏。但明钧与裴矜意聊的却完全没有那么轻松。相反,还很正式。“你认真的?”分明问题没头没尾,裴矜意却应答的很快,像是早有预备:“认真的。”“……当初齐远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当真。”明钧看了她两眼,“想不到你最近喜欢这个类型。”“……最近?”裴矜意皱皱眉,察觉有些不对,但问的很自然,“我以前跟你说过我的择偶标准吗?”明钧以为她是忘了,当即开始给她回忆:“有啊。我以前问你喜欢什么类型,你告诉我的是叛逆类型,有……驯服的感觉?草。这话题光天化日说出来有点羞耻,你真是个变-态啊。”“……叛逆?”不自觉的,裴矜意回想起梦里那个站在台上,头发很凌乱、只在正式唱歌前随意扎了两个丸子头的少女。穿的很朋克,也很符合对方口中的叛逆。“还有吗?”她轻声问。“好像有吧。”明钧说,“你好像还说,最好音乐感很好,组过乐队,当过主唱。喜欢爵士、r&b?不过这么说起来,谢年除了叛逆和乐队,其他好像很符合。”“……”导演在一旁喊准备开始录制,明钧发现她的沉默,以为她是害羞,没在意,准备开始听歌,因而全然错过了身旁裴矜意沉沉盯着台上调试设备谢年的视线,更没察觉出那眼神里怀揣的情感。谢风晚刚听见自己首个出场的安排时还算平和,毕竟上场没参加,被先安排着激起观众愤怒,倒也没什么。直到她上了台,调试好一切,灯光灭下,一片黑中只有她一人身处方位是亮的时,那种被所有人盯着的怪异感还是使她后背起了一层汗。她有些紧张,以至于与她的喜悦不同,裴矜意的目光夹杂了很多。审视、漠然、憎恨,到最后,她也只是闭上眼,往后靠了靠,首次在公众视野下做出这样不合规矩的动作。思想像是被割成了两半,在这天前,有关过去的总是一片模糊的黑,只有现在与未来的道路拥有光亮。以至于裴矜意只能不停往前走、不回头看,在被推着前进的过程中不自觉去忽略、遗忘,全然忘了,记忆是可被操控的。只要一个节点。明钧口中的形象逐渐与梦里模糊的身影重合在一起,像是拼图排列重组一般拼凑出五官,少女的脸不断变换着,懒散站着的、趴在桌面睡着的、侧脸看人的、眸子都在笑的。色彩鲜活,让她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直到再睁眼,看见的是一片黑,像是跌入一场无边梦境一般,最终的门是一张一寸的黑白遗照。谢风晚与谢家并不亲密,也并未未卜先知为自己准备遗照。因而最终贴在墓碑上的,还是谢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对方十七岁学校拍摄的证件照。少女头发略有些长了,校服松松垮垮,很难得地没有笑,视线内包含着极淡的怒意。愤懑来源于排练多月节目被毙。尽管在拍摄照片后便又据理力争将节目加了回去,可自那之后,她与任教教师间关系也变得不算太良好。裴矜意想起对方比赛当天的朋克造型、想起比赛结束两个月后,还未解散的乐队被清吧邀请,连带某些与她关系不错的同学也去贡献了一笔消费,更想起乐队因路人拍摄自然而然走红、签约公司,理所应当地鲜少再于学校出现,更多时间忙碌于练习、录歌、因经纪公司要求变现而四处巡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