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留的药膏很管用,温润细腻,上下涂了以后清清凉凉的。他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左边是一溜整整齐齐的西装三件套,衬衫袖扣和领带。右边是颜色各异的运动服休闲装。随便挑了身柔软舒服的休闲装,他一步一步缓慢地拉开门,门外,等候良久的管家冲他弯了弯身,“小少爷,我带您下楼。”盛悬效率很快。不过十分钟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就出现在了视野里。天气暗沉。卡宴车前的大灯明晃晃的刺破雨幕。时玉走到门口,卡宴停下,后门被推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大步走了下来。一个上午没见的男人终于出现,盛悬微蹙着眉,走到时玉身前,抬手扶住他的肩膀,语气微沉:“怎么穿的这么少?”“外面风大,小心着凉。”他抬头看了管家一眼,管家领悟,立刻上楼去取外套。时玉被他半揽在怀里,知道自己挣不开也没费工夫,而是问道:“妈妈什么到站?”盛悬低头看他,眼眸幽沉漆黑,盛满了细碎的温柔:“还有半个小时。”“那我们走吧,”风衣已经取了过来,时玉扯了扯披在肩上的衣服侧边,“别让她等了。”两人一同上了车。在盛悬严严实实的揽护下,时玉一点风雨也没感受到,眨眼就被盛悬几乎抱着送上了车。车门关上。老陈踩下油门,一路朝高铁站驶去。路上盛悬又接了两个电话,他好像很忙,模样严肃冰冷,冷冷的对电话里的人说着话,夹着些不轻不重的斥责。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时玉都能听到电话里的中年男人惊惶不安的不停道歉的声音。他面色淡淡,看着前方,心却跳的极快,等着接下来随时会爆发的狂风骤雨。忽然,手掌被人握住。男人宽大修长的大手包着他的手,见他怔怔的看来,似乎觉得有些可爱,偏头在他唇瓣上轻轻啄了一下。“别担心,”伴随而来的声音低沉温柔,仿佛在把他当作什么脆弱的宝贝一样哄着:“没事。”说完这句话,盛悬转过头去,继续讲电话。只是接下来一路都牵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把玩揉捏。时玉沉默一瞬,没有抽回手。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高铁站前。不时有乘客拎着行李从出站口涌出。好在是乘运淡季,今天又下着大雨,出来的乘客们没有耽误的坐上出租,匆匆离去。半小时一到。出站口又开始往外出人。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穿着利落的黑色风衣,画着精致的妆容,踩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袅娜多姿的在身边两个助理的跟随下从出站口走了出来。——这就是盛敏。一个出色程度不亚于任何男性的女强人。宴家实际上的掌权者,宴成朗(宴父)背后的女人。和时玉如出一辙的狭长凤眼锐利的扫视周围一圈,盛敏敏锐的发现了宴家的车。她正准备走过去,忽然,不远处一辆极其熟悉的黑色卡宴车窗下滑,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妈妈!”时玉推开门就准备下车,刚刚还一脸冷淡不耐的盛敏脸色顿时一变,面上眨眼间露出了温柔又惊喜的笑:“宝贝?!宝贝别下车,外面有风!”盛敏踩着五厘米高跟鞋走的飞快,两名助理面面相觑,老实的把行李放进宴家的车上。时玉推开车门,听话的坐在车子里等待盛敏。曾经时玉有吹风住院的前例,从那以后盛敏就格外注意天气变化,稍微冷一点也要给时玉添衣服加秋裤。快步走到卡宴前,盛敏惊喜的弯身坐进车内,准备好好抱一抱自己阔别一个多月的宝贝儿子。盛悬还挺靠谱。粗略扫视一番坐在昏暗车厢内的时玉,盛敏满意的看着健健康康、能跳能跑的宝贝儿子,温柔的道:“宝贝,最近怎么样?我听你舅舅说你每顿都有按时喝药,真棒,妈妈一会给你打零花钱,一百万够不够?你看你想买什么,不够再跟妈妈说。”时玉沉默。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一个星期只喝三天药。干咳一声,他乖巧道:“不用了妈妈,我有钱,我也没什么想买的。”“怎么会没想买的呢?”盛敏担忧:“咱们家有的是钱,你不花还有谁花?”“……”时玉被这番发言壕到了,傻了一会儿,忍不住试探道:“其实我想买辆超跑……”闻言,被两人直接挤进角落的盛悬在黑暗中撩了下眼皮,淡淡的朝试试探探的少年看去。时玉毫无所觉,仍在眼巴巴的看着盛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