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中,他们又知道这位官爷刚死了妻子,言语中有续弦之意,回头一狠心,就把李燕白送了过去,暂以外室侍人。
就在今天白天,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又见了一个叫“沈观”的官爷。
先有常知县,再有神秘官员,都说明这个他们没见过沈观才是正牌货。
江家没有搞掉,李家也没有新靠山。
他们赔了一个好女儿,也失了大财,被人诓骗一场。
李玉阳出汗多,脑子木木的。
“怎么回事?那冒牌货跟正牌货认识吗?”
老李头能在盘剥之中,守住这么大一份家业,也是有本事的人。
他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呼吸沉沉发紧。
“必然认识,不然信物哪里来的?两头又怎么通信的?只是五姐儿送去后,他就离开了。后边的信,两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互通。你看今天这个正牌货,显然不知道江家在县里搞的大阵仗。这些我们在信里写过。”
李玉阳茫茫然,不知所措。
“现在怎么办?这位大人肯定会撇清与我家的关系,那五妹怎么办?要接回来吗?”
时下对名声的看重,很有弹性。
在意的人家很在意,不在意的人家,二婚的、三婚的都有。
更有财主,从小院里抬妾,跟小院结亲,以此为美谈的。
李家不倒,李燕白接回来,在县内改嫁很容易。不行也招婿。
老李头闭闭眼。
“过了这几天的风声,你去把她接回来。
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看透,我给她招婿,往后就在家里过日子。”
李玉阳选择性听。
能招婿,就说明这件事无碍。
他陡然放松:“好。”
老李头拿眼瞧他,心里叹气。
老二老三不成事,妾室所出,被正房压得唯唯诺诺。
他带在身边教养的李玉阳,长得是一表人才,基础事务也办得井井有条,遇见大事,实在不够看。
连江家的小哥儿都不如。
五姐儿倒有几分慧眼,可惜是女儿身。
县内生出这么大一场变故,风波席卷之下,花街也不能幸免。
这里多是可怜人,也多是薄情人。
白日里闹一场,夜里花街人迹罕至,生意惨淡,各家亮一盏灯,人员齐聚,无所事事,成群的结伴去白家院里玩。
花街没有秘密,谁家有了贵客,谁家挨了罚,谁家得了恩赏,转眼间就传遍了各条小巷。
白家院里,柳妈妈也带着香姐儿来了。
她出现在这里,被明里暗里怼了好些话。
“李家少爷是柳家院的大恩客,往年我们多羡慕啊,都不如柳妈妈有本事,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可心,勾得李少爷魂儿都没了,巴不得把你家小院当他第二个家!前阵儿,你们娘俩又受了江家的大礼,丰州大户都给你吃遍了,如今倒好,两家互掐,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一个,好护着你院里的花苗!”
柳妈妈心里何尝没骂过?
上月的满月酒恍若昨日,酒宴上一场笑话,闹出这么个不死不休的结局,她又是倒了哪门子的霉。
早知如此,不如硬扒着黄家算了。
她笑吟吟接了话:“保得住保不住的,我们说了也不算,我就来看看燕姐儿。”
李燕白来到白家院,改名叫白燕,顺着院里称呼,都叫她燕姐儿。
她嫌丢人,进院以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