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选择继续快走。后面的脚步声随之加快了。这样下去是甩不掉对方的。顾衍书一边埋头快走一边想着办法,顺势拐了个弯,争取用这点视角差的时间想出甩脱的办法。但还没来得及想出,在路过一个狭窄通道的时候,就猝不及防被人拽住手腕用力一带,裹入了一个温厚的怀抱。几乎只是一秒之间的事情。他感受到对方把他往下按了些许,然后扯着宽大的外套把他整个人严严实实裹在了里面,旋即低下头,似是做出情人拥吻时的姿态。顾衍书失去了反应。只觉得眼前漆黑一片,鼻尖萦绕着熟悉的foud’absthe的味道,耳朵里只能听到属于另外一个男人有力而沉稳的心跳,而头顶则传来缱绻又炙热的呼吸撩拨着他的喘息。他的感官被无限放大,似乎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了对方极具侵略性的保护里。他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喉结在他唇齿不远的地方暧昧地上下滚动。伴随着低低一句。“别动,已经藏好你了。”已经藏好你了。虽然明知道对方的意思是别人看不见自己了,但顾衍书还是觉得心口酸软处好像被猝不及防用力踹了一脚。酸软得厉害,却也窝心得厉害。他想推开沈决,可是很奇怪的,他觉得自己动不了了。就静静地靠着墙,被笼在沈决的外套里,享受着黑暗里熟悉的体温和味道。foud‘absthe狂恋苦艾。顾衍书刚和沈决分道扬镳的时候,曾经在很多个夜晚里都想起过这个味道,想到夜不能寐,日日无眠。于是找遍了北京每一个香水专柜,却始终没能找到这种酸,苦,辛辣,又令人至幻上瘾的味道。还是两年后一次很偶然的机会才知道了这款香水的名字。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戒掉了这个味道,所以他想怎么会有人狂恋苦艾。后来他想这个名字原来是真的,梵高之所以痴迷苦艾酒,大抵就是因为它的致幻效果足以让整个神经兴奋到颤抖,并因此而成瘾。不然此时此刻他怎么会呼吸困难,心跳加速,体温骤升。像一块突然被扔进火堆里的冰,挣扎而无能。他听见有脚步声传来。然后裹着他的沈决抬起了下颌,偏头朝一侧看去,怀抱露出一点缝隙,抬眼就可以看见光线笔直勾勒出的锋锐清晰的脖颈线条。喉结上下滚动,不耐烦一句:“没见过别人谈恋爱?”沈决是个很好的演员,可以切换很多种声线。痞里痞气的音色足够以假乱真,棒球帽的帽檐和口罩完美挡住了他的脸,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形和宽大的外套把顾衍书完全笼罩其中,借着狭窄过道的阴影,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个把自己的小恋人按在墙上亲的流氓青年。跟在后面的两的小姑娘看见这副场景,根本不疑有他,连忙红着脸走了,边走还边小声议论。偶尔一两句漏进顾衍书的耳朵里,让他耳根子烫得厉害,推了一把沈决,声音没温度:“可以松开了。”“人还没走远,突然折回来怎么办。”沈决说得正经堂皇,内里全是私心。因为顾衍书很瘦,却瘦得一点都不干瘪,抱在怀里的时候有种恰到好处的伶仃的脆弱,身上还有一种很好闻的清淡的味道,就想名正言顺地多抱一会儿。然而还没踏实抱三秒,大腿就被顾衍书提着膝盖狠狠一顶,又快又准又稳。沈决吃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顾衍书却毫不心软,一把推开他,冷冰冰吐出两个字:“谢了。”是真的没良心。沈决刚打算教育教育某人做人要懂得感恩,眸光却无意瞥到了某人通红通红的小耳朵和衣领里露出的粉色脖颈,随即就觉得大腿刚才被顶的那一下不疼了。藏住笑意:“没事,不用谢。就是你红什么耳朵。”依然冷冰冰:“捂得太热了。”耳朵尖儿却又红了一层。沈决到底没忍住,勾起一抹浅笑。顾衍书顿时恼怒起来,刚准备转身就走翻脸不认人,followpd和vj已经跟了上来。pd王扬的神情不太好:“你们刚才没被发现吧?”顾衍书神色恢复平淡:“没。”王扬神色稍微好转:“没有就好。我们刚才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还拿着相机,感觉有问题,不过也没证据。没被发现的话那就先走吧,小夏已经在结账了,我们去地下车库会合。”“好。”顾衍书答得冷静,但其实根本没听进去王扬的话。只听到可以走了,就立马压低帽檐,快步往前走去,试图把沈决和刚才那些心猿意马通通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