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是不是不配做阿爹的儿子,我,我什么都不如玠。”珏跪在母亲怀里,边流泪边问母亲。母亲赶紧擦去珏脸上的泪水说:“不许胡说,珏儿,你是未来要继承族长之位的,阿爹才会对你特别严格,你可不能辜负阿爹的期望啊!”好像就是从那时起,父亲对珏说的话,就只有学习,斥责他学的不如玠,或者对着他叹气。直到父亲临终前,还拉着珏的手,叮嘱珏要努力,不要让他失望。那之后,便开始了高辛兄弟相争几百年的局面。其实他曾经想过,如果他没有生在高辛家,无需承担一族之长的责任,或者他没有弟弟,没有人同他相比相争,他的人生是不是可以过得更快乐。直到伊耆瑶歌出现,如同一束光照进了珏沉闷的生活,瑶歌仿佛成为了他身在高辛家最大的幸运。那天在涂山氏的婚礼上,他刚刚拉拢了防风朔,心下正得意之时却看到那个小野种拉着瑶歌从屋顶上下来,他来不及思考,只觉得心里最干净的一处也被人抹了灰,便气急要出手,谁知招来了祖母的一顿鞭子,竟生生让玠把瑶歌从自己身边抢走。想到这里,珏突然觉得累了,他不想再想下去,浑身也没有一点力气。第二日清晨,整个高辛城传遍了高辛氏原来的大公子高辛珏被逐出高辛一族的事。高辛城外,高辛老太太、高辛玠、伊耆瑶歌、高辛瓛、暻、还有府中有身份的侍卫和仆役一大堆人,将高辛珏押送到城外。是押送,也是警醒族人切勿犯同样的错误。高辛珏穿着粗布衣服,虽断了双手,身形却依然端正,他跪在老太太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高辛罪人拜别,勿念。”珏说。老太太没看他,眼睛望着遥远的前路。玠和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暻的眼睛里仍有防备,好像随时准备挡在瓛面前。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瑶歌身上,她胖了些,比先前更可爱了些。珏缓缓站起身,突然跑向山崖断裂处,周身散发出一阵刺眼的强光,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强光迅速暗淡下去之后,珏的身体坠落山崖。“他,这是强行散尽了周身灵力!”裘劲说。“噗……”只见老太太喷出一口鲜血,“祖母!”玠和瓛赶紧上前,将已经晕过去的老太太扶起来。“回府!”玠厉声说。“我去找涂山哥哥!”暻在瓛耳边说了一声,迅速不见踪影。“二公子、三公子,老夫人年纪大了,急火攻心甚是危险啊!若不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撑着,此时恐怕……”大夫说。“先生辛苦,请务必救回我祖母,我高辛一族定当感激不尽!”玠和瓛同时对涂山羡带来的大夫躬身行礼。“使不得,使不得”这位大夫的白胡子垂到了膝处,想必是涂山氏最厉害的大夫了,却仍觉得受不起高辛二位公子的如此大礼。“老夫人如今需得静养,切勿再受什么刺激了,老朽这就给老夫人开个补气安神的方子,不过这头三日得有人终日在这塌边伺候着,以防有变。”“先生放心,我兄弟二人必定一刻不离地守在祖母塌边。”玠回答说。“先生,若是如此,还请先生留在高辛府中,待到老夫人病情稳定了,我再来接先生。”羡说着,也向大夫行了一礼。“族长发话,小人自当领命。”大夫赶紧向羡回礼。夜凉如水,玠跪坐在老太太的榻边,翻看白天没有处理完的竹简,忽然听得一阵熟悉的叹气声。他赶紧抬头,看见老太太正看着他,眼中满是忧虑。“祖母,可有不适?”玠赶紧放下手中的竹简,他想祖母叹气,必是心疼他这么晚还在处理族中事务。老太太尝试着坐起身来。玠赶紧去扶,顺手将一件薄披风给老太太搭在肩上。老太太看着玠,似有犹豫。“祖母可是有话要对孙儿说?”玠端来一杯热茶,递到老太太手中。“外人只知道我们高辛氏是上古神族地位显赫的一支,身份尊贵。却不知我们的另一个身份。我们其实是大荒山的守卫者,因为大荒山青峰崖下,我们高辛族用灵力封印着恶灵。”老太太说。“是那个百万年前被上古众神逐出人鬼神三界,赶入极夜之地的恶灵?”玠的瞳孔极具收缩,他曾在书中读过,当年恶灵将三界闹了个天翻地覆,由于它能够洞穿人心中的恶念控制人的心识,就连灵力稍弱的神族也未能幸免,它挑起恶欲能控制人族和部分神族、鬼族,曾经一度要颠覆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