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了杀阡陌和单春秋的加入,确实令长留众人不那么吃力了。十方神器中的妖魔虽然众多且难缠,但在场的这些人也不是任由捏扁搓圆的软柿子,以一打十虽勉强了一些,却也是能够对付。何况,封飞羽心中还是惦记着花千骨的,不想横生枝节。一场战役不眠不休地持续了两个日夜,就是再厉害的人到了最后也吃不消。长留那边已经是江郎才尽,摩严和笙萧默都受了轻伤,其他几个三尊弟子也是十分狼狈,若不是千百翎在最后关头找了一些昆仑的神过来,怕是最后封飞羽和杀阡陌都得受了伤才能以绝后患。现场一片狼藉。各家修整之时,封飞羽和杀阡陌他们根本没人理会,全都跑到三尊那边去嘘寒问暖。杀阡陌和单春秋在一旁跟着封飞羽他们休息,看到此情此景,又看到那些人对他们这几个人的犹豫的眼神,嗤之以鼻,翻了翻眼皮就没再去看。单春秋冷哼一声:“巴巴儿地过来帮忙,最后还被撇在一边,也不知道魔君是图什么。”他嘀嘀咕咕,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只是被封飞羽三人听见。封飞羽淡淡看了他一眼:“不图什么,当活动筋骨了。”单春秋觉得她有病。但是他不敢说。“飞羽。”冰凉却意外严肃的声音传来,众人说话的声音停下来,去看声音的来源处,看到了洁白却染上血腥的衣角。封飞羽由下往上看,看到了白子画冷凝的脸。因着她坐着,抬眼看过去,逆光中白子画周身陷入阴暗的光晕,加之脸色晦明晦暗,很是令人感觉阴森。她微微眯眼,却并不理会他这突然不善的脸色。“尊上怎么过来了?”她垂眼不再看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一旁东方彧卿见她无聊,便从怀里拿出一枚带着精致流苏的玉髓给她:“别玩手。”封飞羽一顿,随后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手指开始翻来覆去地转着那流苏。白子画居高临下,看不清俩人的表情,却从动作中看出了他俩之间的温情。不知为何,愤怒的心情稍霁,猛地想起来曾经花千骨为了自己去涉险采草药的事情,当时看到她浑身都有着尘土,白净的脸颊都沾了灰尘,令他心中不忍。如今再想起来,却又有些心酸与心疼。他握了握拳,拉回自己的理智。如今,再也回不去了。他沉下眼神,对封飞羽道:“小骨呢?”封飞羽皱眉抬头:“问她干吗?尊上还嫌弃伤她伤得不够?”她手指逐渐收紧,攥紧了手里的玉髓,看着白子画的眼神都带了刺骨的火气,手里的玉髓不再是把玩的物件,而是白子画的脑袋。“她在魔君殿?”白子画再次发出疑问。“不然还能在尊上身边吗?”封飞羽呛声回去。白子画抿唇,压下想要打人的想法,才又说:“妖神是谁?”他们几个一过来,白子画看到涉月的第一眼,就知道他已经没有妖神之力了。那一刻他是下意识有些慌张的,他害怕妖神之力被别的人抢走,甚至是利用。十方神器中的封印已开,妖魔出现,妖神必定是已经出世,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悄然无声地出现,毫无动静。可是涉月没了妖神之力,那么真正的妖神又在哪里?他不傻,长留出现了这种情况,危机四伏,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可是偏偏连杀阡陌都来了,花千骨那般念情的人,怎么竟是没有过来?只要结合了涉月的情况,花千骨为何没来,自然迎刃而解。况且,他早已知道,花千骨是神之身。若是妖神之力真的给她,便是真的无人可敌了。所以他怕,也是因为目前他与花千骨的情况,令他害怕。不偏不倚,为何在他们俩师徒之间出了嫌隙才有这么一出?不得不令人深思。封飞羽看他问完了就等着自己的回答,却好像自己陷入了沉思,也就没有再说话。她懒得理会他到底想些什么,这人既然看出来了,她其实也不想多讲了。不一会儿,白子画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她看着他隐没在人群的白色衣角,嗤笑了一声,放过了手里的玉髓流苏,没有再去看他。东方彧卿在旁道:“长留山这次损失惨重,他怕是不会再出来碍你的眼了,大可放心。”她点点头,淡淡地道:“嗯,也该消停消停了,我也挺累的。”东方彧卿见状,伸出手来,将她拉在自己怀里,轻轻按着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膀处,一只手轻拍她的肩膀,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一样。“……不用了……”她想要挣扎出来,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