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她是恶心。”“二狗要再没媳妇我估计他得疯,还好这里捡了一个。”二狗被同伴再三奚落,也不高兴了,朝傅南生道:“那我亲你一口也行。”傅南生吓了一跳,见他朝自己亲过来就赶紧躲开。这一躲,二狗栽了个跟头,虽然不痛,却引得哄堂大笑。二狗终于恼羞成怒,拽着傅南生来硬的。傅南生更怕了,用力朝他脸上抓了一把。傅南生这几天没剪指甲,一把抓下去,差点把二狗眼睛都给抓瞎,皮都给抓破了。二狗痛得尖叫了一声。傅南生心里一凉,牙一咬,知道那兔腿是没得吃了,说不定还要被打。但他不甘心这样,一不做二不休,抬脚朝二狗□□踹了一脚,捡起火堆里的一根棍子朝看热闹的几个人扔过去,趁着混乱捞起那只半熟的兔子就跑。几个流浪儿终于反应过来了,大骂着朝外追。外头是一片茫野,深夜里望不见头。傅南生顾不上那些,只顾得上揣着那只烤兔子往前跑,他心想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一旦停下就会死,会被愤怒的那群人打死,所以他只能往前跑。可是他跑得没有那些流浪儿快,二狗很快就追了上来,从后面扑到他背上,两人往地上滚了过去。二狗把傅南生摁在地上坐着,狠狠地抽了他一巴掌,骂道:“老子让你跑!”傅南生先是竭力挣扎,见挣不脱对方的力气,便渐渐地消停下来,撇下眉头委屈地哭了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链子似的往下掉,看得二狗愣了愣,有几分心软了,问:“你还跑不跑?”傅南生轻轻地摇了摇头。二狗胡乱地在他脸上抹了一把,道:“别哭了,我不打你了,但是你先打我的。你好好的我不打你,我又不是不对你好,你那样干什么?”傅南生仍然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二狗从他身上起来,又扶着他站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身后那几个流浪儿终于追了过来,见状七嘴八舌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二狗你别信啊,爷爷的刚才差点把老子烧死。”“装的,二狗别信她,哑巴心眼儿多着呢。”二狗有点犹豫地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傅南生。傅南生怯怯地往他身后躲了躲,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挨着他站着,像在寻求保护。二狗啐了口唾沫,挥挥手道:“一个小姑娘跑又跑不动,怕什么,要不然把她绑起来好了。”傅南生惊讶地看着他,拼命摇头。二狗放软了声音哄他:“不绑太紧,松一点,做个样子哄他们,这不刚才也是你不对吗?”傅南生松开他的衣角,往后退了两步,咬着嘴唇抗拒地摇头。可到了这一步已经由不得他了,二狗招招手,几个流浪儿便不知从何处扯出根绳子,将傅南生的手和脚绑住了。绑完之后众人又发愁了:“这怎么走路?难道给她找一顶轿子?”二狗道:“要你愁了吗?我背!”二狗便这样背着傅南生回到了破庙里。那只烤兔子在刚才的追逐中掉到地上沾了不少灰,可几个流浪儿显然已经习惯了,随手擦了擦,便各自掰下肉狼吞虎咽起来。他们本来就等着开饭,却在饭前跑了那么一阵子,早就饿得要发狂了。二狗将兔子腿儿掰下来一只,拍了拍泥土,递到傅南生嘴边。傅南生有几分嫌弃地看着脏兮兮的兔腿儿,不是很想吃。但再一想,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力气,就还是张嘴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起来。几个人狠狠吃了几口垫肚子,也没那么饿了,此时一边吃一边调侃:“二狗,这娃儿还挺讲究,不是个大户小姐吧?”“听你胡说,谁家小姐跑这地方来?”“你还别说,她这细皮嫩肉的,真不像逃荒的。”“你见过打人那么狠的小姐?”二狗喂傅南生吃了一口,自己也咬了一口兔子腿儿,嘿嘿地笑了:“是哪儿的也都是我的了。”“喂,她还小。”“那先养着呗,没听过童养媳?”“那能一样吗?”“别说了别说了,二狗听不进去的,你看他就差流口水了,奶奶的。”傅南生默默地听着,默默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低眉顺眼,看似毫无脾气。吃完了烤兔子,众人打着呵欠,纷纷找了舒服的地方睡觉去了,约定先由二狗来守夜。二狗朝傅南生道:“你睡吧,我守着火。”傅南生努力地抬手指了指脸。二狗笑嘻嘻地问:“要我亲你?”傅南生摇了摇头,举起被绑在一起的双手,竭力地擦了擦自己的脸,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二狗。